没有苏澜的回应,只有不深不浅的一点呼吸,甚至分辨不清,会不会都是错觉。
男人降下车窗,久违地点了支烟。
夹在指间,火星明明灭灭,一点点耗光性?命,散在雾里。
“剩十?分钟。”
嘈杂而清冷的雨里,他嗓音都显得温柔,“澜澜,辛苦你再等一等。”
“……”
电量耗尽,通话被强制挂断。
记得三年前,她提分手?的那天,北城台风,也是这样的汹涌夜雨。
苏澜漫无?边际地想,如果是那时候的他,会对她说些?什么。
回仓库的路,苏澜几乎是挂在闵司郁身上走完的。闵司郁扶她坐在墙边,脱下外套,轻轻盖在她单薄的肩头?。
卷帘门没有关,他就坐在苏澜身旁,无?声?望着这片雨景。
这样大的风浪,海上不剩几道船只,灯塔的光线穿透云层,沉浮在远处海面。
渐渐的,知觉消失,四肢都陷入麻木。眼?前的乌云愈来愈浓,厚重?的海浪声?却听不见了。
终于。
苏澜用尽力气,扯起?无?声?的笑。
在没有月光的泥泞山雨里。
看见了他的身影。
他卷着衬衫袖子,拉到小臂。黑色领带松到锁骨,脱掉了碍事的西?服外套。
纵然逆着灯光,那道轮廓却再熟悉不过。
苏澜实在没力,连撑开眼?皮都快做不到。只能等在原处,朦胧中望着他步子慢慢靠近。
身旁有动静,是闵司郁起?了身。
他拾起?那把闵司臣给她准备的beretta,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腕,枪口正对来者眉心。
“哥哥,总算等到你了。”
等等……为什么,她好像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
苏澜强撑着支起?身子,浑身的感官又被放大数倍,翻涌着痉挛一样的痛。
“想动手?就尽快。”
闵司臣不着多少耐心,进门起?,满眼?的目光尽在苏澜身上。
“别让她等太?久。”
闵司郁却冷笑、兴奋,连勾起?的嘴角都在发抖,“现在,只要我扣一下扳机,你就能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哥哥。”
“你不会的。”
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实在招人怨恨。
“你以为我不敢吗?!”
“不是不敢,是不会。”
摘了眼?镜,垂下眼?皮。闵司臣淡淡收回目光,转而正视眼?前的这位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