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模样。
周公公眼观鼻鼻观心,立刻恭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你这狗奴才,叶家就要绝嗣了,你竟然还恭喜朕,到底安的什么心!”
嘴上虽然骂着,却没有责罚周公公的意思。
周公公也假模假样地跪在地上,轻轻地给了自己一嘴巴。
“奴才这张嘴真该死,请陛下饶恕奴才。”
“哈哈哈哈,罢了罢了,谁让朕宅心仁厚呢。”
他的笑声回荡在宫殿中。
一个小太监匆忙跑进来,“陛下,敦亲王入京了!”
笑声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一时之间竟呼吸不过来,景帝瞪大眼睛,脸色都变得青紫。
周公公慌张上前,用力拍了拍景帝的后背。
一口痰呕出,景帝面色缓和了一些,蹙眉问道:“他回来做什么?”
景帝皇位来的并不光彩,前任皇帝原本是他哥哥,按道理这皇位怎么都轮不到他,但上一任皇帝忽然暴毙,只留下一个不过三岁的儿子冷军。
小儿无法执政,加上前朝大臣都请命让景帝代为处理政务,太后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孩子蜗居在后宫。
后这孩子长大,景帝对其越发防备,好在冷军整日只知道招猫斗狗,斗蛐蛐,流连青楼,这才让景帝放心。
后冷家主动请旨,做一个逍遥闲散王爷,景帝心中大喜,将其奉为敦亲王。
敦亲王成年之后便赶往自己的封地,是一个不算富饶也不至于太贫穷的州县。
一连十年没有踪迹,不知今日为何归京。
这皇位本就是景帝抢来的,敦亲王在一天,他便不安稳一天。
小太监跪在地上,“敦亲王说马上就是秋猎,他想猎一张虎皮,等祭祖的时候献给仁帝。”
景帝坐在龙椅眯了眯眼睛,长久吃各种丹药,他脑子已经不太清明,稍微思考一下,大脑就疼得厉害。
他烦躁砸了手中杯盏,脸色青紫。
很快敦亲王归京的事传遍京都,将军府中,叶万山盘腿坐在叶瑾的床上,将安县来的密信递给他。
叶瑾扫了一眼,瞧见他们接到甲胄并仔细藏匿起来之后,便烧了迷信。
“儿啊,敦亲王归京了,京都的水越发浑浊了,如果可能,我都想交出兵权,解甲归田,虽没了官职,起码一家人的性命还在。”
威武大将军一边谈论政事,一边啃鸡爪子,如此严肃时刻,显得几分不着调。
叶瑾抿了一口气泡酒,他虽然‘昏迷’了,但酒肆的声音还在继续,不需要他的人经营,自然有人将钱送上来。
他按照顾南枝教的,保持饥饿营销,不管对方需求多大,每个月就五百箱。
无论其他几家写了多少封信,亲自过来求多少次,每月就五百箱,导致酒的价格水涨船高,每月供不应求。
“您说敦亲王此时归京意图如何?”叶瑾问。
“我上哪儿知道,那些人瞧着人模狗样,干的都不是人事,插上尾巴比猴都精明,你说那敦亲王想要作甚?”
叶瑾画画的动作一顿,“等。”
“等什么?”叶万山凑过来,见叶瑾能在拓花样,瞧着像是绣样,样式繁杂漂亮。
“看敦亲王是否来寻您,若联系您,他所图什么,便不言而喻。”
又谋反之心的不止叶瑾一个,若要反,这位敦亲王首当其冲。
叶万山啃鸡爪的动作慢了些,“奶奶的,这不是给老子找麻烦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