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爷子又轻轻咳了几声,这才点了点头,看向厉言止,“言止,你肯跑这一趟来看我,我很欣慰。”
“爸,您别这么说,虽然我从小不在您身边长大,但我们毕竟是亲父子,血浓于水啊,您病倒了,我要是连看也不来看,那还能称作是人吗?”厉言止说着肺腑之言。
只是这话里话外间,还不忘拉踩一下远在M国的厉言擎。
厉老爷子闭上眼睛轻笑了一声,只是这笑里却没什么情绪。
他再次睁开眼,对厉言止开口了,“言止,今天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有阿琛就行了,我跟他也还有些话要说。”
厉言止听着这话,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先应了。
他临走前,还不忘对厉言琛道:“老三,有什么话好好跟爸说,别再惹爸生气了。”
说完,这才离开了病房。
厉言琛对厉言止的挑衅与心思心知肚明,但他此刻最惦记的还是厉老爷子的情况。
厉言止一走,厉言琛便又回到了病床边,“爸,真的不用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厉老爷子的声音仍旧十分虚弱,连说话都有几分吃力,但他还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岁数都这么大了,晕个几次也正常,我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
厉言琛一时沉默,他紧紧抿着唇,半晌后才开口,“爸,今天是我不对,不该叫您动气。”
厉老爷子没想到一向最是冷硬的小儿子,如今竟也学会了低头道歉。
他感到欣慰的同时,还有一些百感交加。
“父子之间哪有什么仇?”厉老爷子笑着开口了,“你肯先低这个头,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厉言琛没有接话,只是端起一旁的水壶为他倒了杯热水,“爸,喝点水吧。”
厉老爷子见状,又开口了,“你先甭忙活,我也不渴,有些话,我还是想跟你谈一谈。”
“您说。”
“阿琛,爸知道,爸有许多对不住你的事,所以后来在很多事上,爸也不愿意逼你去做,可尹家这事非同小可,你尹爷爷和尹叔叔对我们厉家有大恩,多年前还救过我一命,要不是有他们在,咱们厉家哪能有今天的成就?”厉老爷子苦口婆心道。
厉言琛知晓,他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后面提尹婉君做铺垫,便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听着。
果不其然,厉老爷子又继续开口了,“你跟婉君的事,说翻篇就翻篇是不可能的,但今天这事上,我也知道你的决心,阿琛,你就当是看在爸没有几年活头的份上……”
厉言琛连忙打断了他的话,“爸,您别这么说。”
厉老爷子却摆了摆手,“无妨,我年纪都这么大了,这些话没什么可避讳的,阿琛,爸不硬逼着你跟婉君结婚,爸只是希望,等婉君回来以后,你跟她试着接触接触,要是实在不喜欢,再另说反悔的事,婉君是个优秀的好孩子,爸相信你跟她能相处得很好。”
厉老爷子今天才刚晕过去一次,现在又说了这么许多话,已经是十分气喘吁吁了。
厉言琛瞧着他此刻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在忍心跟他唱反调。
“爸,我听你的就是。”他略带无奈地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