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既然不方便,就该少出门。”长喜没忘轻声嘟囔。
“你如今真是口气大了,我出不出门都轮上你管了?”
“嘿嘿嘿……”长喜连忙卖好,笑嘻嘻地推着方岷川进屋去,稳当极了。
小屋内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一个长方形的木盒,上头漆色油亮。长喜上前打开,一把古琴映入眼帘。
“将军,这就是先侯夫人的那把琴?”
“嗯,我从她手里亲自抢回来的。”
方岷川摩挲着琴身,上头曾经也沾过心头血。
长喜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甚至双手将琴盒的盖子放置上高架,还低头行了一礼。
先侯夫人极爱这把琴,去世后这把琴归了现侯夫人,将军得荣耀军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现侯夫人将这把琴抢了回来。
为了此事,与侯夫人大吵了一架,也惹怒了侯爷……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那时候将军尚小,他那时看着只觉得将军有些勇,如今看来,有些勇,是非勇不可。
若不勇,挂念的人,恐怕会彻夜难安。
“将军为何将这把琴放在此处?”
方岷川神思收了回来,随手勾了几弦,淡淡道:“听闻尤姝姝不擅任何乐器,唯古琴还有些造诣,放在这,无事可听她奏一曲。”
原来还是因为尤二小姐。
将军对尤二小姐,果然是用了心的……
长喜低下头,心中的那份重量越来越重,对尤二小姐的看重,也越来越要紧。
尤二小姐在将军的心里每重上一分,就该在他们这等属下的心中重上三分,方能真正替将军尽心!
再回过神来,方岷川已经自己转着轮椅朝外走去,路过门口处,差点撞上门槛,轮椅上被白毯盖住的腿,突然微微一动,随即脚尖就抵住了门槛,轮椅堪堪停了下来。
气氛瞬间有几分微妙。
长喜悄悄靠近方岷川,一双眼睛鬼鬼祟祟地朝方岷川的双腿看。
又在触及方岷川的冷漠眼神时,慌忙故作淡定地收回视线。
方岷川收回转着轮椅的手,长袖一抬,继续规规矩矩地将双手放置在大腿上。
长喜默契地一言不发,清了清嗓子,无事发生一般地推过轮椅朝外而去。
“慢着。”方岷川面不改色地指了指一旁的架子,最高处的那一格,是空置着的。
“将这个,放上去。”
长喜忙接过。
木盒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应该经常被拿出来看,开口处光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