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扬在十八里庄休息这两天,他让唐家兄弟又偷摸打造了一批武器,又让叶剑把护卫队的规模扩大了一些,现在护卫队有三十五人。这些人都是赵子扬和叶剑精挑细选的,年轻力壮,而且对赵子扬绝对忠心。
又过了几天,见李进姚那边还没来消息,赵子扬有些坐不住了。于是他决定进城去看看,便和叶剑两人乘马车去了中水县城。
刚到城门口的时候,迎面碰见了一辆马车。封建时代,有马车的人并不多,整个县城也就一些有钱有势的人能用得起。赵子扬看这辆马车的样式,一眼就认出了是李进姚府上的。
赵子扬上前去打招呼,以为是李进姚送他妻儿老小回老家,之前李进姚跟他提到过这事。
但是马车的门帘打开,迎面而见的是哭哭啼啼的李夫人。赵子扬再往车厢里一看,李进姚正躺在马车里,身上盖着被子,一脸苍白。
赵子扬十分惊讶,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李夫人哭着说:“前几日夫君去县衙,回来时却怒气冲冲,而且后面几日也没有再去衙门办公,我问他为何他也不说。
不料昨日家中来了好多衙役,说有人举报夫君涉嫌贪腐,要带去县衙受审。来的衙役还在家中一阵乱搜,居然从书房里搜出了大量金银和一些书信。夫君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不可能收受贿赂,就连赵公子您送的茶具,他也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但是不管我如何解释,夫君还是被带走了。
公堂上夫君当然不承认自己贪腐,可没想到那搜出来的书信字迹却和夫君一模一样。赵公子你也知道夫君这人为人耿直,虽不承认自己贪腐,但承认了这信的字迹确为自己所写。陈县令因此判了夫君贪腐之罪,罢了夫君的官,还当庭杖责了三十大棍。好在行刑的官差平日与夫君交好,没有下死手,才让夫君捡回了一条性命,但那是三十棍啊,夫君还是因此受了重伤。现在我也不想其他什么了,只求保全一家人平安,今天终于说通了夫君,带全家老小回乡隐居。”
说完李夫人看着沧桑的李进姚,已经泣不成声。
李进姚闭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夫人,你先出去一下,我同赵公子说几句话。”
李夫人点点头,戴上头巾下车去了。
赵子扬上了车,坐在一侧对李进姚说道:“李大人,我相信你的为人,说你贪腐实属栽赃陷害……”
李进姚摆手打断道:“那不重要了赵公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进姚轻咳了两声,稍微坐起来了一点:“赵公子你知道我前几天去县衙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赵子扬疑惑道。
“桃源居事发当天,你回了十八里庄,我转身进城就去跟陈公博禀报了桃源居的事实。陈公博听后勃然大怒,他发怒不是因为你,而是责备我为什么还在调查温水兰亭的事。而对你杀了他两个儿子的事并不是特别愤怒。”
“然后呢?”赵子扬追问道。
“陈公博让我先回去,说他想想再处理这事。结果第二天我到县衙,旌阳府来了两个官员,让我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我和他们据理力争,两个旌阳府的官员扬言我要把我下放到西川蛮荒的理县。我一气之下甩手离开了县衙,想要回家整理好资料便来找你,跟你一同直接去西川首府找我先父的同袍。不料两天后,县衙便来人抓我,说我贪腐,最后罢了我的官职。”
说完李进姚无奈地看着赵子扬:“赵公子,这里面牵涉到的势力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不仅仅只有中水县的达官显贵,还关系到旌阳府,甚至连西川首府,也有官员与温水兰亭有利益往来。我现在已经没了官职,想要再继续下去也举步维艰。赵公子,您还往下查吗?”
赵子扬想了片刻,笃定地说道:“查!温水兰亭里那些受害的妇女孩童,我一定要给他们讨个公道!”
李进姚点了点头,伸手从枕头下拿出一本线状的本子:“赵公子,这是我几个月来走访暗查的记录,里面详细记载了各个青楼里一些被拐卖妇女的信息和证词。她们愿意当人证,只要有朝一日赵公子真能为她们主持公道。不过还请赵公子在这之前不要打草惊蛇,以免害了她们的性命。”
赵子扬接过本子,郑重地朝李进姚拱了拱手。
下了车,赵子扬看到正在一旁抹眼泪的李夫人,走上前去说道:“李夫人,我们都相信李大人的为人,我会给他讨个公道的。”
李夫人向赵子扬行了一礼:“赵公子,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夫君在一起做什么事,但我知道你们做的都是正义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只望公子多多保重,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