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皇帝人就在府上。
掐周未胳膊掐得不解气,眼望四下无人,抬手揪住他一只耳朵:“我看你是吃多了猪油懵了脑了!”
周未不敢还手,被扯住耳朵弯腰撅背直喊疼:“夫人轻些。”
“你还知道痛?”周夫人冷笑声,气问他哪里来的脸叫唤:“我如今是丁点也管不了你了?怎么这吴府没外人帮济,偏得要你周未去显交情?”
这憨驴逞世故她不管,但不能害她儿:“你要重你的情义、要与皇帝做对,莫连累到我儿!”
周未痛得不行,连说此事是周祁的意思:“皇上许是也晓得、”
“皇帝晓得你还敢去?”周夫人差点气岔气,看他越描越黑不够,还想嫁祸给自个儿子,更被惹得火大,斥说周未是这几月好日子过够了,忘了以前遭皇帝猜忌时是什么下场:“你不怕死,我和祁儿还怕。”
也不听人狡辩,一路将周未拽到后厨,将里边杂役打发干净,只留个伙夫在房中,又想着眼不见为净,丢把斧头给他:“滚去院中劈柴去。”
被迫留下看灶且无意听墙角的伙夫眼瞧在外威震三军的周将军被自家夫人训得狗都不是,咽了咽口水,有点同情他,又看周夫人操着菜刀直比划,怕惹祸上身,赶紧埋头捯烧柴火。
菜切进锅,直觉自己是忘了点什么,举着锅铲翻炒几下,这才想起周未回来是空着手的,于是将人又喊进来,问他买的东西在哪。
“这”周未眼神游移,被问是不是也送去了吴府,心虚扯露个笑:“为夫忘了”
紧遭周夫人举着锅铲往身上打-
多年未食府中饭菜,又是周夫人下的厨,周祁尝到熟悉味道,眼禁不住酸涩。
“怎么了?”
周祁摇摇头,将口中的吃食咽下,泪刚泛出就见某个坏气氛的凑过身来:“怎么这副表情?叫你娘亲做的饭菜难吃得哭了?”
周祁:“……”
哭是哭不出了,又看昏君就着自己筷子上夹的菜吃进嘴,细嚼慢咽品了又品,道着不知是真心还是客套的赞言:“这不是挺好的?朕尝着岳母的手艺比宫里的御厨还好上些,你几时染了挑嘴的毛病?”
周祁无端挨顿说教,不知摆什么表情。
“这点小事就来情绪,也不怕你娘瞧见了伤心。”让人吃不惯这道便尝点别的,瞧周祁光握着筷子没得响动,往他双颊上轻捏捏:“莫要挑食。”
手被无情拍开,便想吻到对方脸上,又巧的叫赶来的周未撞到,瞧这一幕实在尴尬,要跨进门的那只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该向着哪处落。
两难使得,想趁二人不注意时离开,转身偏巧又踢到门槛,于是乎没走成。
“末将参见皇上。”
褚君陵好事被搅心情就不好,导致看老丈人也不大顺眼:“将军来了又走是做什么?”
“末将”不好道所见有辱斯文,又听君王语气不善,一时没个妥帖理由:“末将”
‘末’个半天没末出明堂,褚君陵听得不耐烦,再看周祁眼含警告,作势轻咳声,改问周未这时才回是去外头忙活些什么。
周未更答不上来。
支吾半晌,就怕皇帝问这事而赶来的周夫人一听皇帝果然问了这事,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皇上!”唯恐周未真说漏嘴,赶在他前头将皇帝叫住,只道是周祁今日回府,她府上有事脱不开身,下人又不知周祁喜好,遂让周未这当爹的去买些周祁喜欢的玩意儿,以便他无聊时能有事打发。
“哦?”褚君陵眯起眼,先是瞧老丈人两手空空,又看周夫人惊魂不定,直觉这两口子憋了事:“东西呢?”
“东、、东西”周夫人也支吾,短时间内没话对付,于是拿手肘怼怼周未,将要命的题抛给他:“东西呢!”
周未只得说不小心丢了。
“丢了?”褚君陵来了趣,闻周祁吃好,命下人将碗筷撤了,边似笑非笑瞧向他两人:“丢哪了?”
又问周未怎么个不小心。
“皇上。”
“嗯?”被人一喊,褚君陵紧就收回视线,转瞧向自个身旁这个:“怎么了?”
“臣回府前,皇上跟臣保证的什么?”这昏君每每应承得快,却是一句也不过心,瞧褚君陵总改不了拿自己家人吓耍得毛病,心生不悦,只压低声问他:“皇上要吓得臣爹娘胆战心惊才痛快?”
“朕不问了。”褚君陵也压着声,牵过周祁的手握住,示软与他认错:“从即时起,你不准许朕绝不多话。”
又是这般错认得比谁都快的态度。
周祁气如针扎般泄了满腔,再说不出过分的话,再看昏君果真缄口,神色稍霁,挣开手去安慰被昏君吓得汗流浃背的双亲。
尤其是周夫人:“皇上仅不过随意问问,都是不当真的话,您和爹爹莫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