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性忽视周祁赶人的暗示,心想左右是自个儿岳丈府上,连着周祁整个人都是他的,周府四舍五入也是半个家,搁自个儿家客气什么,这不是见外么?
“朕也是怕你闲着无聊,无事也能陪你说说话,总好过你一人待着。”
“这么说,皇上都是为臣着想?”
褚君陵假意谦虚,人却诚实地贴过身去:“年间便劳烦中郎将照料了,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小将军多担待。”
周祁凉凉扫了眼,按住腰间作怪的手:“皇上眼下这行为就挺不妥的。”
“不是说了么?”褚君陵笑盈盈,满眸子奸计:“不妥之处,还请小将军多担待。”
周祁:“……”
衣衫半褪,眼见着要得逞,不妨周未临门一脚,吓得周祁一震,险些将褚君陵踹下榻去,好在周未还守着些君臣本分,晓得君王与自家小儿皆在房中,没好莽撞往里间踏,只于外堂请示:“启禀皇上,末将有要事商议,还请皇上移尊政房。”
“大过年间,难得岳父还忧心着朝政。”
褚君陵整张脸黑透,这周未早不来晚不来,偏赶在他箭在弦上的时候,这下这箭定是发不得了,将一肚子邪火压下,顺带着胸中挤压的愠怒也缓了缓,外间那人是周祁他爹,是他的岳丈,动不得,动不得!
本就是窝着火的冷讽,结果周未一根筋,竟丝毫没听出褚君陵话里的不满,听君王此话当是夸奖,忙恭敬地回道忠诚:“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末将分内之事,当不起皇上赞重。”
“……”褚君陵面目气得扭曲。
周祁瞧他咬牙切齿的神态就想笑,怕伤到褚君陵龙颜没表现出来,只在心头偷偷挪揄,末了还是没忍住噗出声来,被褚君陵幽怨瞪着,直接将他那目光无视了干净。
缓缓将被某昏君剥到腰腹的衣襟穿好,见君王还衣衫不整沉郁着,发也有些凌散,主动替他整理了番,等人被自己拾戳得体,颇满意的笑笑:“政务当急,皇上先随爹爹去吧,臣等着皇上回来。”
褚君陵怄得慌,被周祁言似打趣般笑望着,也不顾什么岳丈还等在外头,拽过人发泄似的吻住,直啃得周祁嘴皮微肿才将人放开,微压着喘息恶狠狠道:“就在这榻上等,不准出房中。”
“是,臣记下了。”
后头又说了些什么,尽都是私话,周未在外听着,一张老脸臊得慌,若非朝务之事当真要急,他早就撂腿走了,哪能在外头听这…听这…
那两字儿周未都没脸说。
无意窥听圣上墙角,奈何耳朵关都关不住,最臊人的无非于里头还有个是自个儿的种,周未想不禁皱眉:皇上在感情事上昏聩也罢,这小儿也跟着昏,如此没个规矩,当真是被圣上宠坏了德性。
哪日定得训诫一番才能!
择日不如撞日。
周未这般想着,没忍住低声斥了周祁两句,随后就见圣上从里头出来,十分冷漠的盯着自己,伴随着一句轻飘飘而又警告意味儿十足的问句:“再没规矩也是朕宠出来的,怎么?岳父可有意见?”
“……”
见褚君陵就差没将“朕乐意”这几个字贴到脸上,周未吃瘪,忙恭恭身道了不敢,隐隐的,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还从圣上那口气里听出了几丝骄傲与自豪。
屈躬让君王走在前头,离开前往内室粗看了看,心头默默叹了口气:皆道祸福相依,皇上这般没个度的纵惯着他那小儿,也不知到头是福是祸…
——
那些个男宠被武力镇压,虽不敢明着跟沈寰作对,私下免不了耍小把戏,沈寰不耻,却也得大防小防地整日防着,甭提多闹心。
想着自己一个暗卫,却被主子丢到男宠堆里当内奸用砚删停,心情忒复杂,大年那两天都没个和煦脸,是以君王令一到,沈寰当日就搬了住处。
只除却随身行李,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
或者说是个拖后腿的…
前些日子多管闲事救下个人,后来这人便赖上他了,等于是救了个麻烦。
沈寰靠着门框,看了看院里洗衣的那人,又觉着这麻烦似乎也挺好,懂事,听话,能让他捡不少懒。
加之暗卫做得久了总有孤独的时候,又是年间正该热闹的时候,姑且将人带在跟前,就当同自个儿做个伴。
“景南。”
景南将最后一件衣裳搓好,擦了擦额头的汗,听沈寰叫自己,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怎么了?”
沈寰眨眨眼,总觉着这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贤惠的气息。
一定是错觉…
“咳…那个…这几日过年,不必这么勤,那些活先不做了,闲到年后再收拾。”
“好…”景南点点头,倒是没有异议:“我先去将衣裳晾好,剩下的再等年后?”
得沈寰同意,边将衣物晾到院中绑好的绳索上,边不住犯嘀咕,这几日都没事做,他闲着出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