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心狠手辣,若知道他生了背叛,定是不会让他和娘亲好过,怕是死都难求。
待吩咐的侍卫回来,手中接过两个小瓷瓶,蹲下身捏住徐渊吾下颌:“你方才叫朕表兄,这亲情朕总得念及几分,朕手中有两味药,一类是控制暗卫用的,每年重阳发作,无解药者心脉溃烂,求死的力气都没有,待痛上整个晚,日出溶作一滩浓水便算死透了。”
“还有味慢性的,无色无味,入饮食中,短时间内觉不出什么,服用个一两月时候,四肢骨头会慢慢儿溃断,不出三月脑髓尽坏,要么死要么傻,全看命数。”
说罢松开徐渊吾,拿过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再将那帕子塞进他嘴里:“你先前虽不受宠,却能短时间内得徐安器重,该是个聪明人,要选死路还是活路,想必无需朕提醒?”
徐渊吾沉默,掌心紧紧拽着,良久紧闭上眼,因着嘴里含着东西,只能忍下屈辱爬到褚君陵跟前,头要落地时让褚君陵一脚踢翻了身:“拿出来吧。”
徐渊吾点点头,将嘴里的帕子取出,满身狼狈地跪回身子,就看褚君陵将其中一个瓶子丢过来:“吃了!”
里头有两颗指甲大的药丸,一黑一白,徐渊吾不敢犹豫迅速咽入腹中,又看褚君陵将另一个瓷瓶也丢到了跟前:“白丸是解药,效用至明年重阳,后头的解药朕愿不愿给,全看你的本事。”
“奴下谨记。”
褚君陵颔首,见徐渊吾够聪明,倒是没再为难,只警告道:“记住,朕不留无用之人,更容不下背着朕耍心思谋其他的,此毒无解,只能暂时压制住,朕不管你手段多高明,但不防实话告诉你,解药除了朕,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得你。”
“既是同朕做了这交易,后不后悔就不是你说了能算,莫自作聪明高估了自己。”
“奴下不敢!”
“不敢是最好,朕不管你人前多风光,又或是多得徐安看重,在朕跟前,你仅是个还有些价值的奴才,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若徐安再敢周祁出手,当心你和你那姨娘的性命!”
又让徐渊吾设法将药下入徐安三餐之中,徐安欠他两世的债,父皇母后的死,褚家的天下,没偿够之前,哪能让徐安轻易死了。
不仅不能死的容易,更要他活着也受罪,等徐安四肢溃烂痴痴颠颠那天,那狗贼欠他褚君陵的,他再找徐氏满门慢慢奉还。
又给了徐渊吾几个人,让他想法安插在徐安跟前伺候,也是故意的,到离开都没叫人起身。
褚君陵没喊起,徐渊吾便这么一直跪着,到傍晚才来个喊免礼的奴才,徐渊吾知道,这是因他献计徐安刺杀周祁一事,君王给他的教训。
起身时已经没了知觉,幸有下人扶着没再摔倒,一身狼狈不算,额头又有伤,怕回府姨娘见着了心疼,也避免徐安对此起疑,借口办事在外待了几日。
周夫人一晚上没歇好,去周祁院中看了好几次,仍不见人回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周未下朝回来也没得个消息,头阵阵地晕,早饭也吃不下丁点儿。
焦急来焦急去,索性叫上周一一块儿到大门外守着。
近中午时,总算见着周祁回来。
“娘怎么在府外站着?”
周夫人没心思解释,见他完好无损的回来,一颗心才落地,又拉着人进府看了仔细,确实是好好的,不像受了欺辱的样子,揉揉眉心,紧就跟周祁抱怨:“娘快担心死了!”
周祁心虚,视线继而转向别处,听周夫人如此说,想起昨晚之事,脸上隐隐发热:“昨晚皇上醉得厉害,不肯让奴才近身,德公公担心皇上,便托孩儿照顾了整晚。”
“养心殿有的是禁卫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有什么可担心的?”周夫人冷哼,想起皇帝待自家小儿别样的心思,又急上了:“如何照顾的?那皇…”
眼见钟诚跟在后头,不好说的太直白,只能压低声问周祁:“皇帝可有强迫你做何?等那皇帝歇下后,你又在哪处睡的?”
周夫人问得十分仔细,生怕错过点什么,更担心周祁受了屈辱瞒着不说,可谓操碎了心:“你跟娘还有顾忌不成?”
“娘说什么呢?”周祁失笑,要不是他确定那些痕迹都消干净了才离的宫,还真以为周夫人眼尖看出来了。
“我又不是女子,皇上能强迫我个什么?昨夜…德公公在偏殿收拾出间屋子,就让奴才带孩儿过去将就了一宿。”
周夫人似信非信,见周祁不以为然,只认为自家孩子心眼太实,哪天被那昏君占了便宜都不晓得。
褚君陵在宴会上的种种,她昨晚翻来覆去想了整晚,她出嫁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对后宅那些事儿可清楚的的很,有些门府上好龙阳的,家中养几个娈宠再正常不过,依皇帝看她儿的眼神,十有八九是这倾向。
且她直觉一向准,皇帝近来对周家偏袒,朝堂之事她虽不懂,可仅从皇帝态度的转变来看,定也是因为周祁的关系。
在她眼里,她儿长得好,性子也好,就没个不好的,皇帝会看上不奇怪,可周未官路再难,她也做不出卖子求荣的勾当。
她儿是周府尊贵的少爷,不是皇帝后院中养来逗趣儿的奴宠,就是赔上这周家,她也断不能让狗皇帝折辱了她儿!
可就怕…
就怕周祁心思纯善,哪日让皇帝骗了心。
这般想着,周夫人忧思更重,一番话从肚子涌到嘴边,又从口中咽回肚子,眼看周祁要回房去,最后一狠心拉住人:“祁儿,你…你是喜欢女子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