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出去说。”
“你怕丢人,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怕!”
这个字很刺耳,那一年在学校,郑母也这么说,天台只有她跟妹妹,连监控都没有,没有证据证明她推下去的,她也没有动机,要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孩子,郑母当然是怜惜的。生下来以后怕她委屈,买东西总是会给她最好的,妹妹的稍微次一点。
这一切,好像都是能被解的。
郑礼雪这么想也就不怨了,也不觉得委屈,她放轻语气说:“你要是再这样,我只能报警了。”
“好啊!你报警,该被抓的是你!我怎么收养了你这么个杀人凶手回来!”郑母在哭闹。
看样子,精神出现了问题。
郑礼雪的衣服被扯开了,边上有推着孩子路过的人,有人停下来看热闹,她把衣服往上带了一下,也不说什么。
因为说了什么,郑母也听不进去。
骂得什么,郑礼雪听得一清二楚,她也就只剩下听了,拽回自己的衣服,平静地看郑母:“闹够了吗?”
郑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到底是哪对不起你,你下这么狠的手!”
“你看到了?”
问这话的不是郑礼雪,也不是路人,而是唐惟,唐惟从屋子里出来,里边还穿着睡衣,外边就披了个外套。
唐惟很自然地隔开郑礼雪和郑母,挡在郑礼雪身前:“阿姨,你可以起诉她,可以用任何手段任何方式来维护你要的公平,来证实你的观点,唯独不能凭想象,你的臆想影响到她的生活,我可以帮你请最好的律师,帮你告她。”
“一伙的是吧!”
“是,一伙的,现在她的时间是我的,你要闹,等她下班。”
说完,唐惟给后边的安澜使了个眼色,安澜自然是知道怎么做,绕唐惟前面,让保安把人带走。
郑礼雪那瞬间有触动,大抵是本身对唐惟的第一印象很好,所以在唐惟站出来那一刻才有不一样的感觉。
回首往年,郑礼雪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她似乎习惯了。
“她呆不了多久,你今天住这儿吧。”唐惟什么都不问她,好像保留了所有的体面给她。
“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郑礼雪转过去看着她。
“万分之一的概率?那多小。”唐惟端了一杯热牛奶给她,“早点休息,郑医生。”
郑礼雪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有时候别人觉得她难以接近,其实不是这样的,她只是不善于表达,也不太喜欢展示自己较为脆弱的一面。
“谢谢,唐小姐。”郑礼雪扫着桌面的牛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一会儿就走。”
“你今天听到了?”唐惟转头看她。
“听到了。”
“我们是结婚了,不过有名无实,况且你是医生,住这儿也没有不方便的。”
唐惟眼睛里有一瞬间的黯淡。
“早点休息吧。”
有名无实的婚姻,这个词感觉好稀奇,好几次郑礼雪过来,看到李以乔都是在客厅睡的,她不好奇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但唐惟越来越神秘。
明明是个很倔强的姑娘,怎么就跟了李以乔这样的人。
从那天以后,她跟唐惟的关系倒是近了些。
她不知道产生的某种感觉是不是叫喜欢,唐惟送了她一个戒指,款式跟之前李今南的那个完全不像,戒指是唐惟自己设计的,找人做的。
郑礼雪很喜欢。
后来的两年里,她住隔壁,唐惟的哮喘每到冬季感冒就会发作,她也在想各种办法,对待这个病人她有从未有过的认真。
第三年的除夕,她知道为什么那年的除夕会在陵园的路上遇到唐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