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祁卫东都是夜班,算一算时间祁卫东差不多下班要到家了,她想着就到机关大院里等着他下班。
“桑老师。”门口的保卫认得出桑云窈,他很有眼力见地发现,桑云窈蹬自行车是满头大汗,开口说道:“你有急事对不对?我来给你登记,你直接进去。卫东刚刚回去了,他们家里这会儿有人。”
桑云窈热得把脖子上的围巾都取下来,揣在兜里,这会儿点了一下头,“谢谢师傅。”
桑云窈骑入到了大院里,到了祁家的家门口敲门。
今天接班的人早点过去了,祁卫东正在洗澡,哗啦啦地水声淹没了敲门声。
桑云窈担心他是不是已经睡下了,就绕到了单元楼的南边,最边角是祁卫东的房间。
房间没拉窗帘,早晨太阳还没有进入到房间里,不过也看得出床上叠着整整齐齐的豆腐块,没人躺在上面。
旁边卫生间里倒是有水声,桑云窈冲着里面喊道:“卫东,你洗完澡给我开一下门。”
祁卫东本来正在揉搓头发,听到了有人喊自己,还以为是错觉。
把窗户开了一点小缝,祁卫东正好看到了桑云窈的背影。
原来不是错觉,真是对象来了。
祁卫东的脸上不自觉带着笑容,把窗户给关好,洗澡的速度加快,身上擦干以后,用毛巾揉着头发就过来给桑云窈开门。
桑云窈换好了鞋子,大衣挂好。
桑云窈风风火火:“你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祁卫东说道,“张嫂给我在灶上留了蒸饺,你先说什么事情?”
“你一边吃,我一边说。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对不对?”桑云窈问道。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拧动钥匙的声音,两人看了过去,正好见到了大门打开,外出遛弯顺便买菜的几个人也回来了。
“小桑来了啊。”祁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他背后是推轮椅的张嫂。
“今儿不上班?这不是工作日吗?”张嫂有些好奇地说道,“桑老师怎么过来了?”
陈逢春也回来了,她正在弯腰换鞋,见着了桑云窈,开口说道,“遇到了什么事情?要是卫东搞不定,和我说。”
桑云窈见着陈逢春还有祁老爷子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人经历过刚建国的那些风波,当时特务只怕比现在还要多,两人对这种事情可能更为熟悉。
“这事真不是件小事,先让卫东吃完饭,等会去书房里说吧。”
按道理一般的对话在客厅里说就足够了,还要专门去书房里,张嫂一下就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话可能自己不适合在场。
“我忽然想起来,我今天要买豆干,瞧我这个记性。”张嫂一拍自己的脑袋,转身就往外走,“我差不多十一点再回来做饭啊。”
桑云窈这样说了,也没人去挽留张嫂。
等到张嫂离开了,祁卫东从厨房里端出来了蒸饺,吃了两个鸡蛋,再吃了一屉蒸饺,手中捧着豆浆,慢慢喝豆浆,听着桑云窈说话。
桑云窈首先说的是关于对祁煜身世的怀疑。
桑云窈用的字眼通篇都是猜测,听得祁老爷子是大皱眉头,不过因为涉及到了长孙,他还是认真听着,而真正做了刑侦工作的陈逢春、祁卫东倒是很适应桑云窈的这种假设。
公安这个工作确实是很讲究证据的,一切需要摆事实说话,但是在小心求证之前,公安还要讲究的是大胆假设。
在线索不多的重大刑事案件里,公安机关闭门进行会议探讨,就是用的超乎人现象的大胆假设。
不论是表面上看起来多和睦的夫妻,看起来多疼爱孩子的父母,多口碑中正的君子,只要涉及到了重案、要案,他们都会往人性的幽暗面去猜测。
桑云窈所说的事情可能发生吗?当然是有可能发生的,就像是桑云窈分析的那样,如果邹家喜欢男孩儿,但是如果生了一个体弱多病注定养不起的男孩儿把他更换出去是最优解,这样可以让孩子先活着,活下去了以后才能考虑到后续是不是认回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