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你在做什么!”杰森连忙拉住她的手,伤口处的表皮被她搓去一大块,没在愈合的伤疤立刻开始渗出组织液。
她就像是…不,她就是没有痛觉。
她对死亡的概念很模糊,还感受不到痛。杰森开始觉得比起自己,佐伊反而更像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僵尸。
“你受伤了。”杰森耐着性子解释道,光是看着这一大块伤疤都让他觉得牙酸,“你完全没感觉到吗?”
佐伊懵懵地摇了摇头。
杰森又仔细看了看那块烫伤,不管痛不痛,就这么放着不管肯定不行,这家伙怎么一天不看着就会惹出点麻烦?
杰森拉着她往前走,佐伊被扯的踉跄两步,反应过来后马上用力蹬住地板、拼命把重心往后移。
“你要带我去哪儿,你——”
“找个地方给你处理伤口。”
“噢…”佐伊立刻不反抗了,小跑两步跟在红头罩身边,“可是现在去打扰莱斯利医生太早了吧?”
“谁说要去诊所了?”
……
佐伊按了按屁股底下的木板,铁架床吱嘎吱嘎地和她打招呼:“我还以为我的床是全世界最破的呢。”
“那是你见过的破烂太少了。”杰森撅着屁股弯腰在一个木板箱里翻找,这里藏着他为数不多的补给品。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啊?”家徒四壁,窗户漏风,和她的餐厅差远了,佐伊心里涌上一股同情,“杰森呢,他和你住一起吗?”
“他有他的办法,你现在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杰森坐到她旁边,摘下手套,“袖子挽起来。”
伤口上沾了些衣服上的毛屑和灰尘,杰森用生理盐水冲洗清理,嘶,看着就疼,而佐伊眼睛都没眨一下。
“很严重吗?”佐伊开始有一点怀念农场,能看到生命值条要方便很多,现在这样她没法估算自己要吃几个面包才能把血条补满。
“如果你觉得放着它不管任由伤口感染,最后手臂坏死只能截肢不是什么大事的话,那就不严重。”杰森无语地笑了一声,“你喜欢钩子吗?”
“我喜欢鹦鹉。”鹦鹉能给她赚钱,虽然她不缺这三瓜俩枣,但是鹦鹉好!
“看来你还知道海盗是什么,真意外。”杰森虚握着她的手腕,刷墙一样涂满消炎凝胶,一圈一圈地给她缠上绷带。尽管她感觉不到痛,杰森还是下意识把动作放得很轻。
“好了虎克主厨,不用谢。”
佐伊看着被包扎好的手臂,又偷偷看一眼旁边收拾杂物的红头罩,一时没能接上话。
“噢,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红头罩得意洋洋的声音从面罩后面传来,“‘他好像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坏’,对吧?全写在脸上了。”
被红头罩握住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温度,佐伊忽然间慌乱起来,被戳中心事后心虚得连眼神都无处安放。
“走吧,主厨,回餐厅去。”杰森站起身,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今天可有的你忙。”
“还要忙什么?面包已经烤了很多了。”
甚至可以说是堆积成山,所有能用的容器,锅,篮子,全都装满了面包,孩子们高强度揉了两天面,肌肉酸痛到抬不起胳膊,吃晚饭的时候手抖的拿不住叉子。
“你不是想卖面包吗?”两人并肩走着,天空中飘起一点雪花,杰森脱下外套把佐伊裹起来,“顾客等会儿就要上门了,准备好忙上一整天吧,主厨。”
新镇的居民被疤脸用恐惧驯化成不知道反抗的奴隶,为了让他们相信并不是疤脸的庇护让他们有幸偏安一隅,而是离开疤脸外面的世界根本没下刀子,杰森也是做出了点努力。比如让手下努力传播犯罪巷有家餐厅即将开始出售面包这一消息。
散播消息并不困难,难得是让消息只在他需要的范围内传播,不能让其他势力盯上佐伊的餐厅。还得分出人手帮忙维持秩序,防止有心怀不轨的家伙前来捣乱。他确实利用了佐伊是一码事,要是她受伤或者卷入其他麻烦那可不行。
为了抢新镇这一块地方大费周章似乎不怎么划算,但一想到某个披风斗士吃瘪的表情,这点麻烦就完全算不了什么。
“上次来过的那个,鲍比,你见过的,他会来帮忙。如果出了什么事,外套里有枪。”
杰森接过装好的一麻袋面包,把袋子甩过肩头扛在背上,像是准备去送礼物的圣诞老人,或者是捡破烂的乞丐。
“我说什么来着。”索菲得意洋洋地说,餐厅里一群小孩挤在窗边,看着红头罩没穿外套的背影,“红头罩肯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