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初晴,日光暖洋洋的,并不灼人。
阳光透过清透干净的落地窗,直直照射在林子希的公主床上,在花纹繁复的被罩上落下大片大片金色小尘埃。
光线毫无遮挡地刺入眼皮,林子希不舒服地翻了两个身坐起来,睡眼惺忪。
她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上赫然显示12:36。
林子希吃了一惊。
平日里林未阳老早就该上来闹腾她起床了,怎么今天还没动静?
她捞上手机,匆匆进了卫生间洗漱,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让保姆吴姨给自己做个抹茶舒芙蕾。
昨晚爸妈不在家,她研究了好久舒芙蕾的制作方法,但是一直失败,不是没熟就是成饼,她都对自己手艺没自信了。
洗漱完毕,她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绕过挂着古典壁画的长廊,在旋转楼梯拐角处向下张望。
奇怪的是,偌大的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显出几分死寂的空旷与寂寥。
林子希转念一想,或许佣人在后花园里修剪刚到的君子兰,没在意。
空气中隐隐飘散着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很是难闻。
林子希皱了皱鼻子,下楼,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一如常态,只是烤箱里的纸杯蛋糕仍被高温炙烤着,表面已经形成了一层乌黑的焦化层。
她赶紧将烤箱关了,又将烤糊的纸杯蛋糕取出来丢进垃圾桶。空气中的焦糊味愈演愈烈,鼻腔中弥漫着焦苦味,林子希瞧见下午茶没了着落,忍不住开始抱怨。
“吴姨你怎么回事,蛋糕糊了也没不知道,纸杯在烤箱里着火怎么办!”
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人应答。
别墅内鸦雀无声,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
林子希烦躁地踱步出厨房,刚打算去后花园找找佣人,忽地听见别墅大门被人拍得砰砰作响。
敲门声一下下击在林子希心头,偏偏节奏又乱得很,她本就不佳的心情愈发不耐烦。
哪个小兔崽子敢在她林家门前气势汹汹?
“谁啊,来了。”
她走过去,刚将大门打开一条缝,下一秒,门外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使门大剌剌敞开。
林子希被门撞了一下,手腕磕在把手上泛起红印子。
生理性的疼痛令她杏眸覆上层水色,她轻揉了下腕骨,抬眼,视线冷冷向门口的人扫去。
林子希瞪着门口五大三粗的男人,即便他身后还带着两个染着头的小弟,她也丝毫不怵。
她眉目张扬,抱着手臂颐指气使地问道:“哪家的你?是不是林未阳那臭小子的狐朋狗友?他现在不在,你晚点再过来。”
男人听见她命令式的娇横语气,也不恼,反而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你就是林子希?”
林子希莫名其妙:“对,是我,怎么了?”
男人朝后招招手,“那找对人了,去,你们两个,把她带到骁哥那。”
眼见两个精瘦的社会小伙面露不善地向她走来,林子希哪见过这场面,她一边向后躲,一边高声呼喊:“保镖!保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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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骁哥,就是她爸妈的债主。
林子希缓了好几分钟,才从面前这个眼角带疤的中年男人口中拼凑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家的法斯特共享单车公司,倒闭了。
倒闭就算了,她爸妈连夜借了一大笔钱后,跑了。
跑了就算了,债务人那栏写的还是她林子希的名字。
写了就算了,还只带着她弟林未阳跑了,留她一个人面对债主。
林子希有点哭笑不得,债主在前,但她思维却开始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