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暗的,但从及川彻背后的客厅里,又透出白炽灯的明亮光来。他一垂眼便看见自己青梅蹙起的眉,微抿的唇。他攥着佐栀子的手腕,忽然压低声音:“是不是因为我们亲的方法不对?”他的手掌心很烫,说话时,带着粗茧的大拇指一下一下顺毛似的捋过佐栀子手腕。佐栀子眨了眨眼,莫名间居然对上了及川彻的脑电波——她抬眼看着及川彻的脸,逆光状态下倒也不会难看,反而有点更好看的感觉了。佐栀子赤着脚跳过门槛,反手把房门关上:“那就换种方法试试。”她有点紧张,但是并不觉得害怕;对方可是及川彻,又有什么可怕的?正因为是及川彻,所以才会想要试一试。走过客厅,及川彻的房间靠里,阳台和佐栀子的房间阳台相对。他们还没有吵架之前,经常一起蹲在阳台上隔着栏杆互换宵夜吃。及川彻的脚还没有好全,走路都要拄着拐杖——他打开了卧室灯,屋子里的一切顿时被照得一览无余。很乱,平板和各种乱七八杂的数据线,毛毯,杂志,资料书,卷子,全都扔在了地板上。就连床上也没有整齐到哪里去,被子随便卷一卷推到床头充当垫子,床铺上的ac屏幕还亮着光,上面是暂停的比赛录屏。墙壁上挂着青城的队服,衣柜门开着,可以看见衣柜底层一打一打的黑白两色护膝,挂起来的运动服和熨烫整齐的校服,以及挂得挨挨挤挤的私服。及川彻在私服上是格外讲究的那种人,就连春秋交际的外套和冬季外套都分了好几种,也能熟稔念出衣服牌子。佐栀子就不行了——她为数不多几套可以穿出去约会的衣服,还是及川彻给她挑的。虽然佐栀子也不经常穿。房门在身后关闭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蓦然又感到几分紧张,转过头问及川彻:“你有经验吗?”及川彻:“……你觉得我有机会积累经验吗?”佐栀子沉默了——她在心里回想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没有。佐栀子正色:“我也没有经验,所以我们要慢慢来,磕到嘴巴真的很痛——你要左边还是右边?”及川彻:“左边吧,我们能不能先坐下?体谅一下伤患。”他指了指自己的伤腿,佐栀子反应过来,迅速的把他床上东西往旁边一推,腾出空位后拍了拍,非常自来熟:“来坐。”及川彻:“这明明是我房间,你怎么熟练得跟你房间一样?”佐栀子嘟囔:“我也不想这么熟啊,谁让我来了好多次。”这倒是大实话,及川彻去佐栀子房间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他挪着扭伤的腿坐到床上,佐栀子对面。即使坐下了,及川彻也觉得自己视线要比佐栀子高出一截,他略微俯身,手撑着床铺,将柔软的床垫按下去一个明显的凹陷。佐栀子不自觉放缓了呼吸,两个人都小心翼翼,谨记着刚才说好的方向——你往左,我往右;脸颊错开,嘴唇贴到了一起。她闭上眼,又小心翼翼的虚睁开一条缝,纤细的光线晕成一团从缝隙里涌进来,紧接着及川彻的手扶到了她脸颊上。他的手掌宽大,皮肤发热,掌心常年打球磨出来的茧子蹭得佐栀子脸颊有些痒。他手掌心贴着佐栀子的脸颊,而过于修长的手指却越过脸颊的边缘,温柔的按在她耳朵上。不确定是触碰还是抚摸,但少年粗粝的手指确实撩着头发丝摩擦过佐栀子耳廓,往下,落到她耳垂上。他并没有强制性扣着佐栀子后脑勺,也没有任何禁锢的动作,却从所有的触碰中微妙的展露出了进攻性。呼吸交错间,唇齿小心翼翼的触碰彼此,□□,轻吻,短暂的分开,随即又凑近了接吻。温柔到好像是在亲一朵花,又或者是在摆弄一只柔软的幼猫。佐栀子被亲得晕晕乎乎,已经没办法准确的记起到底是她先搂住了及川彻的脖子,还是及川彻先揽住了她的腰。总之,等亲完结束,她额头靠着及川彻肩膀喘息休息时,她和及川彻是拥抱着的。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到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对方身上的体温。明明屋子里有开空调,佐栀子却感觉到了热,她收紧了手臂,紧紧抱住及川彻,在他脖颈和肩膀上一通乱蹭,嗅到他身上衣服柔顺剂和沐浴露的香气。她觉得及川彻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及川彻安静的抱着她,低声:“亲完了,你有答案了吗?”佐栀子闭着眼睛,被遮盖的视线是一片无法视物的黑暗。视线被遮盖之后,其他感官就变得更加明显起来,就连及川彻说话时胸膛的起伏,佐栀子都能清晰得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