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昼:“区区御风术罢了,算不得腾云。”
左柏:“御风术是什么原理?力学还是化学?”
董天心笑出声,“玄学!”
左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呕!”
选择空中道路是十分明智的,从北城到南城,需要绕过海湾大道,晚高峰的车灯仿佛璀璨的宝石,塞满了大大小小的街巷,几乎寸步难行,董天心直线飞越海湾,能省去三分之二的路程,唯一的问题就是风大了些,左柏还被不一只知名的海鸟撞到了头,历经十五分钟的艰辛旅程,总算是到了南城领空。
降落地点选在了五年前废弃的室外游乐园,这个时间没什么人,加上植被多年无人打理,正好隐藏踪迹。从游乐园出来,过三个红绿灯,便到了香洲街派出所。
吕午在派出所门外团团乱转,看到三人,几乎是欢呼着跑过来,要不是芒昼眼神震慑,差点给伟大的芒昼殿下来一个久违的拥抱。
“你们坐什么车来的?还挺快!董天心你头发怎么炸了?这位戴眼镜的帅哥莫非就是左教授?”
董天心打断吕午,“现在是什么情况?”
“情况很复杂。”吕午手指头剁开手机屏幕,“这是我刚了解到的信息。”
吕午发过来一份电子求职简历,简历上传日期是三年前。求职人叫羊希,性别男,25岁,独子,毕业于某职业技术学校,专业电气自动化,求职意向:房产经纪人。
简历右上角是免冠一寸照片,像素不高,位置也不太正,一看就是自拍后用一寸照片生成器制作的。
照片里小伙子留着寸头,很有精神,腼腆地笑着,因为皮肤有点黑,衬得牙很白。
左柏盯着照片,似乎想从照片上找到熟悉的痕迹。
“这小子是租房中介公司的业务员,今天他所在门店的店长也来了,带了他放在店里的日常用品,还有家里的一些东西。”吕午看了眼左柏,“等他父母签过单子走过流程,就能取回遗物了。”
左柏猝然抬头,声音像一根绷紧的琴弦,“什么遗物?谁的遗物?!”
吕午表情有些不忍:“羊希的遗物里有一顶蓝色的假发,一叠纸面具,他的电脑里有直播平台的登陆记录,账号名是吉羊止止。”
左柏脚下一晃,芒昼手疾眼快扶住了左柏的肩膀。
董天心暗暗叹气,“羊希的父母在哪?”
吕午指了指,“接待室。”
*
接待室的门平常都是开着的,今天却是紧闭。
董天心在接待室门外看到了老赵。
“小王和羊希的父母都在里面吗?”董天心问。
老赵看到董天心很惊讶,又有些欣慰,“你是担心小王吧?放心,自打上次你来过后,小王精神了不少,这个坎儿应该是过去了。”
突然,接待室的门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那简直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像有人用钩子伸进喉咙,把五脏六腑血淋淋拽出来一样。
董天心和左柏僵住,芒昼倏然停步,脸白了。
接待室门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女性声音,“警察同志,你实话告诉我,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大家都说他是来城里学坏了,玩游戏上|瘾了,就像吸|du|一样,不吃不喝不睡,活活把自己熬死了!是不是真的啊?!”
回话的是张所长:“羊希是因为心梗猝死,可能是因为过度劳累,压力过大,但是否是因为打游戏上瘾这一点——”
左柏砰一声搡开门,老赵急忙去拦,被董天心一把拽住。
接待室里一共有五个人,张所长,民警小王,一个穿着藏蓝色西装的中年女性,应该是房屋中介的店长,三人坐在会议桌的同一侧。大会议桌上放着两个封好的大纸壳箱。
桌子另一侧坐着一对老夫妇,头发凌乱花白,这么热的天,都穿着黑色的厚外套,丈夫佝偻着身体,紧紧握着举着一个脏兮兮的智能手机,硅胶的手机壳已经氧化泛黄,妻子哭得全身发抖,因为太过激动脸色通红,显然是羊希的父母。
众人都被左柏这个不速之客吓了一跳。
张所长第一个反应过来,问董天心,“这位是——”
董天心放低声音:“左柏,百岛大学的老师,认识羊希。”
张所长飞快看了眼董天心身后的芒昼,白衣黑发的青年将自己低调又巧妙地隐藏在门口昏暗的灯光里,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可即便如此,也很难忽视他身上浩瀚且凌厉的压迫感。
“羊希没有沉迷网络游戏,”左柏开口道,“他每周打游戏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只在周日晚上的八点到十点,很有规律。”
“周日晚上?”店长恍然,“对对对,因为我们中介都是周一休息,所以周日晚上是最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