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蘅听了,仿佛听到可笑之言,毫无掩饰地笑起来。
她扶起骓奴,直直站在堂下。
“王爷不愧是男人,为了那等恶人说话。引诱?我一介奴婢,到底是我引诱了他们,还是他们试图逼奴为娼!我有得选择吗?”
“只恨我命不好,投胎为奴,天生就得被人踩在脚下,若是稍稍反抗,不愿掉到泥淖中,不肯伺候这满赵宅的男人,就因着这,就足够天生的贵人判我个死罪。”青蘅笑,“这世道不过如此,当真令人发笑。”
瑾王面色沉凝,瞿献半跪下来,求情道:“王爷,乡下丫头不知礼数,您别怪她。若王爷当真厌恶,不如将他们逐出府去,任其自生自灭。”
事到如今,瞿献不愿为了一己私欲强求姻缘。
只愿她与其夫好好活下去。
瑾王道:“瞿献,你把我看成那等是非不分之人了吗?”
又对青蘅道:“伶牙俐齿。”
瑾王思索了会儿:“你的嫌疑未除,除你之外的仆从,若查明未犯下罪行,一律释放。”
瑾王下意识否决了将青蘅逐出府去自生自灭的建议。
他静静地看着堂下丫鬟,如此狠毒,却有骨气,又长得祸国殃民模样,怎能随意放出去。
若是咬到了别人,毒死了好人,岂不是他的罪过。
青蘅与骓奴还是被押到了牢房。
可瞿献明白,这一次,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屋内只剩王爷与步默后,步默因着王爷神情微微怔愣。
青蘅已经押了下去,可王爷却仍然盯着那丫鬟站过的地方。
这……
那丫鬟已有夫君。
可王爷这分明是起了几分兴致,哪怕是好奇,也是沦陷的开始。
步默心中隐隐担忧起来。
那女子不是好相与的,以王爷心性,也不会强夺他人之妻。
他在怕什么,简直杞人忧天。
可这时连步默自己,脑海里都忍不住回想起那女子的一言一行。
她的姿态绝不是将军说的乡下丫头无礼,恐怕连京城都找不出如她那般连下跪起身都叫人忍不住凝望的人了。
明明是一样的身躯,为何她偏偏行走站跪都别有风韵,说不出的美丽凄绝。
满京城里,唯有王妃曾叫他微微惊讶。
王妃生得雌雄莫辨,舞刀弄枪,常被诟病无女子姿态粗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