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白挣扎起来,几个官兵涌上去一齐制服,将他押了下去。
卢良捡起掉落的刀,垂目看眼前的仇人。
“多可笑,竟是你的亲儿抢先一步。赵老太爷,您可得多活些时日,”卢良笑,“把大雍刑罚尝遍了再告诉我,滋味如何。”
仇人近在咫尺,他终于能够报仇,不能急。
需得千刀万烙,方能祭奠栖砚半分。
他不急。
却忍不住上前,斩断老太爷几根手指。
老太爷惊惧欲厥,剧痛却无法出声,只嗬嗬嗬的,跟个畜生似的。
卢良大笑。
原来跟宰猪一样容易。
只可怜猪,竟跟这恶鬼一般待遇。
栖砚,你看见了吗……只是头恶畜而已,别怕。
以前卢良愚笨,总不知道栖砚的心思。
非要栖砚挑明了,他才明白不是单相思。
他才敢稍稍露出心意,不再害怕冒犯到她。
他摘来鲜花,买来玉簪……
后来,后来栖砚嫁进赵家。
后来,栖砚离开了。
后来,丫鬟拼死告知他实情。
一个蠢笨的人,报不了血海的仇。
再后来,卢良变得好聪明,好聪明。
只是栖砚再不会知道了。
赵家的祠堂。
屋外雷电照亮柳栖砚的牌位。
狂风起,牌位坠,竟碎了一地。
她不需要赵家的供奉。
她自由了。
破屋。
青蘅趴在骓奴的怀中蜷在被窝里。
她说:“真是好大的一场雨。”
这样大,竟给她错觉,仿佛整个汤城都将被这场雨荡涤一清。
血色、污。秽、冤孽……
顺着雨水埋入大地。
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