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睁着眼,仰视着齐郁。
少年的下颌线利落流畅,衬得清冷的面容越发俊美,还带着点说不出的性感。
谢胧慢吞吞收回目光,闭上眼。
然而齐郁的视线似乎正流连在她的面上,谢胧的耳朵尖儿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但他只是放下地图,双手落在谢胧的太阳穴处,轻轻按揉起来。他的力度刚刚好,袖底又传来阵阵幽香,谢胧周身渐渐放松下来。
她想要睡一觉。
可是她的精神反而越发亢奋。
始终无法入睡。
谢胧决定和齐郁聊聊天,遂轻声说道:“齐师兄,你之前也帮别人揉过吗!”
见齐郁没有回答,于是她说道:“我第一次给阿娘揉,用了好大的劲儿,被她说了才知道,不能拿给阿爹揉的力度给她揉。”
“不曾。”齐郁说。
谢胧不知道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她打了个呵欠。
“我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过了。”齐郁的嗓音有些轻,手上力度不变,“大约五六岁,父母就故去,此后便很少与人相处。”
谢胧睁开眼睛,微微侧过身。
少女的眼睛有些发亮,她好认真地说道:“那你还能在官场上斡旋得那么好!”
齐郁在她的视线下,眼睫微颤。
她挣扎一下,似乎想要坐起身。
但是因为没什么力气,没能成功起来,于是依旧靠在他身上。
少女努力抬起脖颈,对他说道:“我跟你说,我阿爹早些年也想在朝中干出些事业的,结果回回碰了一鼻子灰,回家被我阿娘笑话。”
“其实我觉得我爹爹已经是个很厉害的人了,虽然没有那么圆滑,可他为人周全良善……”
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
挫败地叹了口气。
“你爹爹是君子。”
顿了顿,他又说,“何茂丘也是君子,但孟鸣徵……”
谢胧仿佛听到他极轻地冷笑了一声,又仿佛只是不带感情地随口评价道:“此人心术城府,极其深厚。而且,只怕他的所图,比所有人都要大。”
“这样的人,阿胧,你要敬而远之。”
“可是……”
谢胧皱了皱眉毛,察觉到齐郁的目光有些阴郁。
他好像非常不喜欢孟鸣徵。
谢胧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为孟鸣徵说句话了。
过了会儿,她忍不住说道:“齐师兄,你也是君子,这和是否是君子应当没关系吧。”
齐郁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不说话。
谢胧被他看得又有些脸热。
真是奇怪,只要对上视线,就忍不住心虚。
可她又没做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