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钦眉眼微怔,“崔家?”
宋喜点点头。
“崔家……”徐士钦又念一遍,道:“崔家是士族清流,从前比咱们家要贵重许多,崔三又是主支嫡孙,就是公主怕是都看不上眼,二婶眼光好,可只怕是不好办。”
宋喜嘀嘀咕咕,将暖阁中崔夫人说的话与他说了,又道:“今日我可没多嘴。”
徐士钦笑了声,与她低语:“崔三从前与孟姐姐走得近。”
宋喜微微吃惊,正要开口,被捂住了嘴。
宋喜:……
“谨言慎语。”徐士钦低笑着说。
从前种种,如今说来也无甚意思,更是对孟灵的亵渎。
“此事二婶自有主意,你不掺和是对的。”徐士钦吃了些酒,此时衣袍解开两颗盘扣,青天白日的,忽的多了些有辱斯文的意思,唇轻擦过她白里透粉的脸颊。
说的是正经话,宋喜却是被他撩拨得倏然红了脸,不禁伸手推推他,“你酒气尽扑我脸上了。”
说罢,她又憋一句:“熏人。”
徐士钦将她抱上软榻,喉间闷出几声轻笑,“那你脸红什么?”
说着,他抬手蹭她脸颊,“好好歇个晌,你胡思乱想什么?嗯?”
宋喜羞得锤他。
房外的丫鬟默默走远了些……
。
春居堂。
泱泱抓着一枚青玉牌翻来覆去的瞧,听见外间徐九涣传来的动静,蹬着鞋子跑了出来,仰着脑袋问:“爹爹!你有不?”
徐九涣瞧了眼她脸上的嘚瑟,轻嗤了声,示意她来。
午后暖阳如春,父女俩在屋里翻箱倒柜。
“找到了。”片刻后,徐九涣说。
他从抽屉深处拿出来一只梨花木小匣子,几下开了那鲁班锁,引得泱泱双眼冒光的赞叹——
“太好玩儿了叭!”
“没见过世面,”徐九涣翘着唇角低笑着骂,将那锦缎上的玉牌拿起来给她瞧,“徐、九、涣,瞧见没,是我。”
徐家子孙,皆有这么块玉牌,不论贵重,是明身份的物件儿。
泱泱这枚玉牌,是老头儿亲自雕刻的,不肖得瞧,徐九涣便知道,因他手里这枚也是。
徐九涣捏着闺女的玉牌,忽的酸溜溜的说:“一把年纪了,还搞这个,幼稚。”
泱泱顺着他的目光,看着玉牌上的小花花,道:“我喜欢这个!”
“哄小孩儿的罢了。”徐九涣醋道。
“我喜欢!”泱泱得意。
“知道了……”徐九涣拖着调子说,忽的又使唤她,“去将你绿稚姐姐的笸箩拿来。”
“做什么?”泱泱好奇的问,却是迈着小短腿儿去了,片刻小跑着回来,“呐~”
“喜欢哪个颜色?”徐九涣扒拉着笸箩里的锦线问。
泱泱最是喜欢色彩明艳的,当即选了几色给他。
“你这审美……堪忧呐。”徐九涣叹道,骨节分明的手将那几根丝线理了理,道:“你捏着这头……”
泱泱乖乖听吩咐。
片刻,绿稚进来伺候茶水,便见晌午的日光洒落在窗棂前,那父女俩盘着腿玩儿花绳,她神色微顿,忍不住瞧了片刻,又翘着唇角、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老爷常遗憾她们主子不读诗书,可她们主子也没那些所谓君子的酸臭。
没瞧见?她们主子还会给小姐打络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