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时,又恢复了那铿锵有力的声音。“琴儿并非南疆人,她就是白府嫡女。”他站在了白琴的一边。“就算有人证,谁又知是否是南疆人故意陷害琴儿。”半晌,厅内都没有一人出声。林枝奈瞥见苏君屿的身子挺得比此前更直,她的不光是林枝奈,在场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纷纷露出或惊诧或惶恐的表情。淮南王的神色莫辨,而继王妃的脸上也并不好看。一时之间,整个厅里竟只剩下倒吸凉气的声音。对于在场大多数人来说,今夜,想必会是终生难忘的一夜。本以为是来参加淮南王的家宴,却不想将其的家事尽数听了去。林枝奈看了看身旁站立着的苏君屿,他唇边的笑意丝毫未减,但眼眸中尽是冷色。——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枝奈的脑海中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像是要印证她的猜想般,苏君屿又缓缓地开了口。“父王可曾爱过我的母妃?”他问。还没等淮南王回答,苏君屿接着说道:“如若爱过,怎会一点都不相信她?”“您宁可相信所谓的证据,也不愿用眼睛去看一看自己的枕边之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淮南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苏君屿却将语气渐渐放缓。“早在京城时,您就已经与方若琳有了苟合之事。所以您对皇上亲自下旨封的正妃只有不满,没有爱意。”“胡言乱语!”这个缠绕在记忆中多年的名字一出,淮南王终于绷不住,急匆匆地反驳了一句。边疆之人并不知道方贵妃是何人。于是,苏君屿好意地做了解释,但他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方若琳啊,可是皇上的方贵妃。她是后宫内,万人之上一般的存在。”说话间,苏君屿想起了皇后,想起了千秋节上的一幕幕。这个皇后形同虚设,也就没必要再补充一句一人之下。“如若被皇上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不知父王的位置,可还保得住?”就在这时,苏君屿瞄到本应站在白琴身后的秋画,正蹑手蹑脚地朝外走去。啧,也不知父王为何看上这么个蠢人。这种时候,想着搬救兵?整座城里掌握兵力的人,都坐在了这厅中。念此,他笑了笑,“我回淮南前,就发现了些端倪。所以,离京前,我就已设法给太子留下了线索。太子与方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对立,等线索交到他的手里,他自然知道如何处理。”对在场的人来说,天高皇帝远,淮南王才是这里的主宰。只是如今,主宰快被亲生儿子给宰了。而他宰人的凶器,仅仅是几句话。将领们大抵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世子这是在威胁淮南王!即便如此,也有几位将领毅然决定和淮南王站在一边。况且在他们部分人眼中,淮南王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世子,王爷怎么说也是您的生父,大局为重啊!”刘副将劝道。“是啊,将此事泄露出去,对您也没有任何好处。”那位被推出来的将领企图当个和事佬。就连淮南王本人也反应过来。“以渐,你母妃的事,是父王不对,我没有尽我所能护住她。但当年证据确凿,我又是淮南城之主……”听完淮南王苍白无力的辩解,苏君屿冷笑一声。“父王,您可知方贵妃与南疆国有染?”“不,不可能!”淮南王的瞳孔骤然放大,“若琳是方家嫡女,怎会是南疆人?”好一声若琳。林枝奈在心里默默吐槽,叫得这么亲密,淮南王和方贵妃之间绝对有猫腻。“我母妃是上任兵部侍郎的女儿,又怎会是南疆人!”苏君屿将同样的话,原原本本地还给淮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