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可要跟紧我啊。”
观音庙(上)这灼灼情意,就永远完完……
寂寂夜色,敛去了云萍城白日里的喧嚣热闹,只余一派安谧,藏青天幕里依稀可见密布的乌云,是要降雨之兆。
赶到客栈门口时,蓝忘机蓦然止步,抬眸看了看有几个人在用膳的客栈大堂,再看向二楼几间亮着灯盏的客房,眼里闪着微光。
满打满算也就与蓝熹微两日未见,可这两日知道的事,像是一道长桥,猝不及防地架起,成为了他心底的那段隐忍感情,无法跨越的隔阂。
即便没有亲耳听到,但是向来聪明过人的含光君,在目睹了莲花坞拿着剑到处让人拔的江澄后,在莲花坞怎么都找不到魏无羡与蓝熹微后,大抵都有数了。
魏无羡当年的一些经历,比他、比蓝熹微所知道的,要更苦痛残忍。
他能感受到魏无羡灵力有损,也下意识就想到了射日之征里,修为忽然精进的江澄。
如果,他没猜错,或许这两件事本身是一件事。
而如果蓝熹微知道了,以她的性子,以魏无羡在她心里独一无二的位置,除却迟来的心疼,她这辈子,是绝不会再离开魏无羡了。
爱可以很自私,她就决定余生光景只为一人。
但他想,爱也可以很大方。
爱人并不是单纯的想要占有、私藏,假使是一份注定看不见希望的爱恋,不如真心实意的祝福来得痛快。
他依然无声爱着她,可也就到这一步为止,不去逾越却也不会放弃,隔岸看着她一生欢愉,他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圆满了。
毕竟,人活于世能有几序?
一颗真心,只能爱一人。
深吸了大口气,蓝忘机抬步向里走去,将将进门,离楼梯最近一桌坐着的两人不约而同望来,两道声音先后响起。
“忘机!”
“蓝湛!”
周遭有细碎风声,有住店之人的谈话声。
蓝忘机定定望着他们两人,骤然生出感慨。
原来,两种对比很明显的色彩,是这样的般配,宛若天成。
眸光微闪,他从容迈了进去,夜风卷起与那月白如出一辙的素色衣角,也在人心上设下一道结界。
这灼灼情意,就永远完完整整的,只属于结界内孑然一身的他了。
云萍城与观音庙的事,有魏无羡在,三言两语便勾勒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蓝忘机沉吟片刻,开口道:“事不宜迟。”
蓝熹微没答,倒了杯温茶推到他跟前,轻笑道:“不错,我查看过那个阵法,破阵应是要花些时候,届时若破不了,咱们便直接从庭院进去。”
眉宇蹙起,蓝忘机低声地说:“你身子才好,在这等我和魏婴。”
“正是正是。”魏无羡听他话,登时乐了,长眸蕴笑睨向愣住的蓝熹微,“我就说蓝湛也会这么说吧。”
闻言,蓝熹微哑然失笑,凝眸看了看桌案前的两人,许久未忆起的片段画面倏忽浮现。
在屠戮玄武洞,魏无羡与蓝忘机也难得统一意见。
那个时候。
那个明明没有如今的修为,没有如今的阅历,那个什么都还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时候,但好像那是比如今要更令人心旌神往的
年少时候。
故梦声远荡,又教谁能遗忘?
蓝熹微坐在椅凳上,莞尔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