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有很强的记忆力,几乎是要过目不忘。
只有一个人。
一个和温若寒、蓝曦臣,和两家之主都来往密切的,可以擅自进出云深不知处的人。
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
不夜天密室的咄咄逼人,穷奇道截杀与不夜天誓师大会的那一声笛音,金麟台上的密信,秦愫猝不及防地自尽,芳菲殿密室中消失的聂明玦头颅。
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突然就可以串得起说得通了。
金光瑶。
想到这个名字,广袖中的玉手攥成了拳头。
“忘机与大哥在哪?”
“忘机与魏与他下山有几日了,曦臣去金麟台议事了。”蓝启仁瞧她在听完后半句话,神色霎时变了,不解道,“有何不妥?”
岂止是不妥!
金光瑶在这种时候请蓝曦臣去金麟台,能安什么好心?
“大哥何时去的?”
“两日前。”
已经到金麟台了。
蓝熹微倏地闭了闭眼。
好在还没有坏消息。
金光瑶灵力修为虽然都不及蓝曦臣,可他那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往往杀人于无形,蓝忘机怎么会不拦着
猛地睁眼,蓝熹微问道:“忘机他们去哪儿了?”
闻言,蓝启仁不自然地别开头,轻嗤了一声:“他跟你这个妹妹一样,跟着魏婴一声不响地下了山,也没说去哪了。”
“我没跟他走啊。”眼观鼻鼻观心,蓝熹微飞快睨了蓝启仁一眼,话锋一转,“我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设下的圈套。”
“您可能不信,十六年前,不论是穷奇道截杀,还是不夜天誓师大会上,都是有人暗中用一段很奇怪的旋律,纂改了魏婴陈情的指令,温宁才会失控动手。”
“而且,我现在越来越能肯定那人是谁。”
说完这番话,蓝熹微侧眼望去,恰好撞上蓝启仁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禁一愣。
想了想,她又耐心地解释道:“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
“你还是很喜欢他?”
蓝熹微怔住,接着弯了弯唇角,语气有些无奈:“您懂的,有时候一辈子注定只会对一人动心,无论是什么年纪,什么时刻,都只为一人,乱了心神。”
“旁人再好,也替代不了。”
她原以为,蓝启仁这句发问已经够让她应接不暇了,没想到——
“那我也信他一回,我蓝启仁的女儿,看上之人,该是赤忱如斯的少年。”
暖意从心尖蔓延至全身。
蓝熹微灿然笑开,左手轻轻一动,银光乍现,许久未曾见的昭阳赫然现于掌心。
她摩挲着泛起凉意的剑柄,俯身将这柄伴了她十几年的软剑放在了坟冢旁,笑着说:“有昭阳陪着娘亲,您不用怕走不出去了。”
“我会陪着您走出去,爹爹。”她转过身,认真地道,“您也帮帮我,我想把阿羡,从那段黑暗的岁月里,一点一点地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