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向邵珩伸手,邵珩握住了今朝的手,下一刻他的手被无情地甩开。“啧!酒递给我。”“”邵珩忍着委屈,把酒杯递了过去。稍后,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微微强迫他抬起头,紧接着他对上的,是他最爱的微醺的眉眼。倒计时开始很久没do的两个人,从身体,到灵魂都一如既往的合拍。他们热吻着。从沙发上,渐渐挪到了窗边。微醺的酒精气味扑到对方脸上,外面是璀璨的万家灯火。“别在这里。”“外面看不到。”熟悉的坚硬触感很快扰乱了今朝呼吸的节拍。就算明知道外面看不到,羞耻感依旧让今朝非常的紧张。邵珩将今朝搂在怀里,“看着我。”今朝如他所愿,一双小鹿眼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眼眸里全是被撞碎的星子。邵珩也认真地注视着她,好像要把她的模样刻进灵魂。两人纠缠在一起,直至理智彻底消失。久久之后,邵珩望着天上的满月说,“正月十六的月亮比十五的要圆。”今早闻言抬头也看起了月亮,今晚的月亮也一丝,不挂。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节奏。他们一起逛超市,一起做饭一起追剧。偶尔旅行。短途或者长途。有目的地或者随遇而安。他们就如同世界上所有的最普通的情侣一样。他们珍惜每一个吻,每一个早安,每一个夜里的撞击,甚至每一次争吵。有时候他们会想也许埋在花园里的炸弹永远也不会炸,也许它只是一个哑弹。也许呢,谁又知道。在它爆炸之前,相拥着再做一次美梦吧。3月12号植树节他们决定去种一棵树,选树苗的时候,今朝选了银杏。因为她喜欢秋天的时候踩在金灿灿的树叶上的感觉。而且银杏叶黄了,就知道秋天到了。为了这棵银杏他们又买了一个带小花园的房子,只种了树,没有搬进去。邵珩负责挖坑,今朝负责扶着树。树种好了。邵珩看着才一人高的银杏树说,这只是一颗小树苗,等它长大到能够落叶遍地金黄的时候还要等很久很久。今朝说,那我们就一起等很久很久。邵珩说,好。今朝接到一个意外的来电。其实也不算多意外。是邵珩的爷爷打来的。“岁岁,我在你家楼,有没有兴趣陪我这个老头子逛逛公园啊。”“好的,邵爷爷,我这就下来。”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小区门口,安静地打着双闪,像是一种沉默的催促。今朝看见后,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上了车。一个干瘦和邵珩长得有五分相似的老头,他的眼睛因为年迈有浅浅的灰色,目光却颇为锐利。极具反差的是,老爷子正开着收音机在听戏,戏里咿咿呀呀今朝听不懂,一会儿金戈铁马一会儿你侬我侬。老爷子随着韵律缓缓点头。今朝有了不合时宜的想法,她觉得老爷子一摇一晃的脑袋像是在戏曲蹦迪。车一路开到滨江公园才停下来,一路上,除了最初的问候,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过话。今朝不知道听戏人的习惯怕贸然开口唐突了艺术。尽职的司机依次替二人开了车门。“走走吧。”邵老爷子开口了。他走在前面,今朝默默跟上。邵老爷子走到一张临河的长椅处坐下,“来啊,你也坐。”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和蔼得像个普通老头。今朝走过去坐了下来。“你和邵珩在谈恋爱?”今朝点了点头,像是被老师抓到偷抄作业的小学鸡。见今朝点头,他又说,“年轻人的恋爱总是轰轰烈烈的,拉了书记落马,还中了子弹还抓到一个通缉犯,干了两件大事,挺好。”今朝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知道她本来也什么都不必说,老实听着就好。“年轻人谈谈恋爱无所谓的,我记得你们小时候就爱一起玩,玩玩嘛,不耽搁正事就行。”“三月份好像你生母的忌日就在三月?那个可怜的女人,有空去看看她吧。”久久的沉默。直到老爷子说。“我先走了,你再坐会儿。”今朝看着眼前的落日余晖,她好像突然被某种情绪挟持了,准确说是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将她裹挟。她知道,从这一刻起,炸弹的倒计时,开始了。今朝的生母,是自杀的。生下今朝后不久,割腕。她有相爱的伴侣,疼爱她的父母,敬爱她的弟弟,甚至有了可爱的女儿。但这些都没有成为留住她的理由,离开的理由很充分,因为她觉得人世间总是孤独,无法治愈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