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转了方向,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处,抵在她后背的右手微微发力,将宋之妧拥进了怀里。
宋之妧心尖发颤,一时懵住没有回抱她。
沈如皎抱了她几秒便放开,已然神色如常,盯着她的眼认真道:“阿顽,可以帮我拿一下卧室抽屉里的草稿纸吗?”声音微微沙哑。
宋之妧愣着点了点头,“在哪里?”
“在书桌右边的抽屉里。”
宋之妧踱步朝她卧室的方向走去,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她枕头边放着的那个写满她名字的千纸鹤,呼吸不自觉加重。
视线往飘窗扫去,触目惊心,手指一抖。
那边地上摆着好几个空酒瓶,好像那天她吻她时也是带着酒气的,她竟然也喝酒吗?
目光又触及到房间的另一边,宋之妧眉心一跳。
她摆在卧室角落里的那个吉他包也是FENDER的,宋之妧鬼使神差地上前开了拉链,看到里面的款式心尖发颤。
这把吉他和燕书今天送她的一模一样,沈如皎这把也是要送给她的?
宋之妧拉上了拉链,强忍住求知欲,不再往下深想。
缓缓走到她的书桌旁,拉开右手边那个抽屉。
没看到什么草稿纸,却看到里面满满当当地躺着一沓开头是“阿顽,展信安。”的信纸。
宋之妧不自觉屏住呼吸,颤着手拿出来。
小天使们要不要猜一猜娇娇准备吉他的本意?
第六十三章
宋之妧从抽屉里拿起来厚厚一沓信纸,手指微抖一一翻去,每一张都标有日期。
她将信纸倒放在书桌上,开了她的台灯,坐上了她的座位。
将第一张信纸翻开,日期是2015年3月30日,她写道:
【阿顽,展信安。
我早上睁开眼时,你恬静的眉眼出现在我眼前,你白天的可爱俏皮统统不见。虽万分不舍,但我却不得不走,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我得赶紧回到姥姥身边来。
阿顽,你看到我给你留的千纸鹤了吗?你会联系我吗?好想再见一见你。
走得太急,还没同你好好告别。但我期待来日方长。】
她笔下的千纸鹤是一切故事的起点,若自己当年看到了千纸鹤,或者当时家里有电话告诉她电话号码,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这七年?
但已然时过境迁,多想无益,宋之妧叹了声气,翻到下一张。
日期是2015年5月2日,她写道:
【阿顽,展信安。
离开知南已有月余,我每天都守在电话机前,一放学回来就问姥姥有没有接到你的电话,答案无一不是没有。阿顽,你是忘了我吗?这么快就忘了我吗?我是不是太差劲了,从小到大就交到你这么一个好朋友,却还留不住你。阿顽,我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呢?你可以打电话来告诉我的,哪怕是骂我一顿都行,你怎么就不联系我呢?
大概是我水泥封心,从小到大甚少与人交心,她们都评价我冷血薄情。薄情如我,但有关于你的,每个段落,喜怒与哀乐,我却都记得。
原本我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一刷起题来,谁都不记得。但现在我才明白,拥有你之后,我成了一个离不开你的人。阿顽,我忍受不了听不见你声音看不见你容颜的每时每刻。
我想你一定是快中考了,学习很忙,等你忙完了就会联系我对不对?
阿顽,等你。】
宋之妧心中一颤,冷血薄情,这是对一个人最刻薄的评价。即使是在生日那天她说出那番话时,自己都不愿意以这样的字眼去评价她。
她说,有关自己的每个段落她都记得。
宋之妧突然想到国庆那天在知南,问她还记不记得话还没问完她就答记得。自己当时还生气,以为她是在敷衍自己,可越往后走,遇到熟悉的人与建筑,她也能侃侃而谈。原来她是真的都记得。
宋之妧心中一动。
接着翻开下一张,是15年6月30日写的:
【阿顽,展信安。
已经三个月了,我还是没等来你的电话。姥姥看我每天守在电话前总要叹气,但从来都是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己劝不住我。我时常想,我的执念太深,或许我也应该叫阿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