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徐冷下心了不想和万柯摇再有所关系,可看着小猫吐着舌头跟小狗一样笑得开心,他端着菜碗怎么也说不出来让人走的话。
“你放那我来弄。”万柯摇把手上的遥控器放下,将嘴里充当烟的棒棒糖吐掉,转身去帮叶青徐端菜。
江小鱼从小车上跳下,脚步轻快地跑到卷毛老猫身边,身子一倒歪着喊:“爷爷,你吃饭吗?”
万千里眼睛都没睁开,万分疲倦的模样,哑着嗓子说:“爷爷不饿,你吃。”
万柯摇蹲在他们身旁,大掌在江小鱼的头上捋了两把:“爷爷吃不下,待会给他打一剂营养针就行。”
江小鱼听着就有些难过,拿颊腺去蹭老猫。白日里那一遭似乎让老猫元气大伤,此时恹恹没了精神。
“没事的,大爸爸每周都会带爷爷去做体检。”万柯摇何尝不心疼自己老子?可人年纪大了,没了认知几十年,如今都能认识人了,已是莫大的奇迹。
江小鱼虽然难过却也无法,可他变得爱和老猫黏在一起。原先夜里他都变成猫形睡在叶青徐的枕头旁,现在自发自的缩进了老猫的窝里。
叶青徐有点失落,可看那爷孙俩暖暖和和地蜷在一起,心里又十分绵软,笑着打趣说:“反正你俩不占地方,明天把你们的窝挪到工作间去,让施工队来改屋内设计。”
说是这么说,做是不能这么做的。可十月一过,天气就愈发凉了,屋内改造已经不能再拖。
家里施工,叮叮当当吵得不行,担心万千里的静养受到影响,叶青徐还想着是不是要打电话给万柯摇,让他将人给接回去。
就在这时亱莲说:“来山上住吧,空气好,也清净。”他有心让叶青徐与江小鱼也一起,毕竟山脚下的屋子盖时权当让江小鱼应急,简单的一居室,如今开始改造了,叶青徐能落脚的位置都有限。
叶青徐能让老猫小猫过去,可他自己是不可能去叨扰的。收拾着大包小包放进江小鱼在亱家待的猫屋里,他对小猫说:“装修期间你吃饭还回家和爸爸一起,睡觉的话就待在这边吧,多陪陪你爷爷。”
江小鱼点点头,直起身子趴在叶青徐怀里:“爸爸,你下山注意安全。”
叶青徐亲亲他的毛脑袋,推着他的屁股将他推回猫屋里:“行了,爸爸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江小鱼原先在亱家院中的公主风猫屋,并没有因为主人不在而被冷落。陈一曲是个嘴硬心软的大公鸡,将屋子布置得很精心。
一大一小两个猫床排排坐,卷毛老猫蜷在里面很安逸。柳青青的厨艺好,做得汤汤水水非常合老猫的胃口,一贯吃不下饭的万千里竟也能自己起身吃上一些,看得江小鱼很是心喜。
亱家人多,也热闹。得了亱莲的同意,叶青徐更是把家门打开,又给每只猫猫狗狗都安了定位器,让它们在山上山下来回奔跑,陪着江小鱼一起。
日子似乎从未如此畅快过,撇开身后那块姓万的狗皮膏药的话。
蒋风花最近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虽然依旧是儿子不理孙子不见的,可最起码,她能借着和万千里打视讯的由头看一看小猫。
她听不懂猫话,但她与万千里多年夫妻伉俪情深,无需过多言语。老猫在视频那头睡着,老人在视频这头绣衣,两者的目光都时不时地看向一旁趴在地上学习的卷毛小猫,怎么也能称得上一声天伦之乐。
挂了视讯后,蒋风花摸着刚织出的小猫褂子:“也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喜欢这个花色。”
阿翠给老太太收拾着针线,笑着说:“会的,小少爷是个暖心孩子。”
蒋风花又补了几针:“我见他还能与狗说话,真的让我心酥得不行了。自打我大哥哥起,家里就没有能返祖的人了。如今小鱼虽然不能变成小狗,但能与狗沟通,也是万幸。”她将绣针往发丝上蹭了几下,“等到年后我定要回趟老宅的,蒋家立了规矩,那么多家产是有咱们小鱼一份的。”
阿翠拿着剪刀给她剪去线头:“那是自然,老太爷早就说了,那份大的要留给有着血脉继承的孩子。”
蒋风花又叹了口气:“还是怪我糊涂,伤了小叶不算,还伤了小鱼。”
阿翠劝慰道:“当年你也是关心则乱,若不是你为叶先生遮掩,他生子和出国那事儿也不能那么安稳地就过了。就是那寺家小子,要不是你放了狠话,指不定他还要再生什么事端呢。”
提起寺潇山这人,蒋风花神色难免有了厌恶:“他与阿摇一同长大,他家与千里也是故交,谁知这小子品德这么差,煽风点火搅家精一个。也是我眼瞎,信错了人。”
寺潇山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当然,那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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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鱼搬去亱家之后,动了继续学习的念头,他蹭去亱莲的书房,光明正大地跳上桌问:“你说我在职考研怎么样?”
亱莲挑了下眉:“这当然是好的,可你怎么想起这事来了?”
江小鱼右爪往左爪上踩,左爪又往右爪上叠,两只爪子绞在一起,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我做警察的初衷是想要保护猫狗,虽然我知道我能做的并不多,可我想更努力一点强大一点,这样我能够保护的是不是会更多?”
他看向亱莲,眼神中带着一丝忐忑和期待:“而且……你太优秀了,我想努力能够配得上你。”
亱莲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怔怔看着眼前认真的小猫,心中又酸又软。从未有人让自己有过如此情绪,他指尖轻触江小鱼的鼻头,声音略哑:“你已足够优秀,否则我怎会对你动心?”
江小鱼红着脸,将头蹭了蹭亱莲的掌心,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忸怩:“那个,你能不能教我外语啊,我有点不会。”
亱莲失笑,弹了他一个小脑瓜嘣:“去拿书吧。”
看着小黑猫欢乐蹦下桌消失在眼前,亱莲这才捻了一下手指,品味着指尖残留的触感:“这惹人心疼的小东西,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呢?”
明明已经有了顶级的家世,可他依然如此赤忱,从未想过自身背景可为自己带来怎样的优待,想要做什么事的第一反应不是寻求家庭帮助,而是自己努力。
明明经历过了那样多的伤害,可即便有了人撑腰他也不曾想过要去报复那些伤害他的人。他太过良善,与他们这种睚眦必报的老东西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