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板,咱们村遇到您,真,真是我们的福气啊,先前咱们还以为,你跟外面那些个老总一样,都瞧不起咱乡下人,没,没想到……真是惭愧啊,是咱们成见太深了。”村长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遇到这么没架子的大老板,简直是他们村的万幸,亏他们之前还各种干扰,不想落到坏人手里。“谢谢老板,真的太谢谢你了,真是个大好人。”任由老村长拽着胳膊,成遂一点也没嫌弃对方,静静听完村长说话,安慰的拍了拍对方佝偻的后背。“老乡严重了,其实——”话说一半,成遂顿住,飞快看了眼身后闷声不吭的路时栎,低声说:“我就是一个商人,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不,你跟咱见的那些老总不一样。”村长固执的认为成遂是他见过最和善的老板,站在泥巴路里一个劲的夸奖。殊不知,要是几年前遇到成遂,对方就是他口中自大到目中无人的老板。成遂没有面露一丝不耐,好脾气的听到最后,直到村长说自己这么好,以后一定会有好报。表情一滞,不自在的松开手,低声说了句众人听不懂的话。“不会有的……”成遂不奢求有什么福报,只求他心里的那个人能正眼看看自己,他真的改了。脸上的表情比哭都要难看。助理好奇的看了眼,立马收回眼神。奇怪,都说成总有多难伺候,他怎么感觉除了脾气差点,倒没有坏毛病。不涉及原则性问题,对下属也很大方,为什么前辈离职前,叮嘱自己要夹着尾巴做人,别让成总抓着小辫子。助理哪里知道,成遂之所以这样,全都是因为某个人的话,才让alpha学着改变。可他明白的太晚了。成遂看了眼路时栎泛着凉意的下巴,胸口猛的一缩,狼狈的转身,丢下几句话匆匆离开。村长和其他老师还在谈论成遂的善意,其中有个老师问:“路老师,你和成老板以前是不是认识?”路时栎垂着头,手指僵硬的扣着伞柄,勉强的笑了笑,不想回答的态度很明显。见状,其他人也不好继续问,即使好奇两人间的关系,也没必要自讨没趣,回到办公室准备课件。人陆陆续续离开,本就不宽敞的办公室仅剩下路时栎。打量探究的视线一散,强装镇定的伪装豁然一松,靠在凳子上,眼睛无神的盯着斑驳的桌面。口袋温热,路时栎把暖手宝拿出来,定定看了许久,拉开抽屉,里面躺了好几个同款,最下面压着纸条,全是成遂准备的。还有冻疮膏。自从几年前被冻伤后,路时栎就落下每年长冻疮的毛病,也不知道成遂怎么知道的,不仅给他准备暖手宝、冻疮膏,不管他用不用,在他能看见的地方都备了。办公室,教室,吊脚楼,只要路时栎活动的地方都有。成遂变了,开始懂得尊重、体贴人,真的变了好多好多……药管安静的窝在抽屉一角,就像等着被人发现。许久,一只手伸进去,拆开药管外包装,挤出白色膏体抹在手骨上,一点点揉开膏体,淡淡的清香散开。刘海挡住路时栎的表情,从外看不出一点情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抹黑色影子躲在走廊外,透过破开的玻璃窗户,痴痴望着室内。—周五,路时栎只有一节课,结束后,刚踏出门,便看到助理站在学校的小操场。见路时栎抱着画册出门,三两步跨上前:“路老师,成总今天去镇上谈合作,没时间过来,等会又要下雨了,特地让我给你送伞。”说完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还有这个,成总让我给您的。”定眼一看,是个小蛋糕,奶油歪歪扭扭,看起来不怎么精巧,最上面的巧克力装饰都歪了。早就死透了乡下的日子很平静,不知不觉,路时栎来村里也快有三个月了。远离城市的喧嚣,生活节奏也脱离了忙碌,仿佛时间都变慢了。路时栎也适应了这种慢节奏,每晚入睡的时间越来越早,睡眠质量急速提高,随之而来的体重,也跟着往上走。当然,这跟热情的村民脱不了干系,更是和某个alpha有关。成遂追求路时栎的举动,不是一般的献殷勤,忍了头几次,路时栎终于受不了了,在成遂过来时,豪不给面子的把东西扔掉。没有办法,成遂只有让旁人送,自己则恬着脸频频出现在各个角落。得知他的想法,路时栎也不给面子了,再一次把助理关在门外。助理窝在门外,任凭他怎么敲,路时栎就是不开门,直到隔壁曹老师忍无可忍的推开门:“有完没完,我还在备课,能不能安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