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成了你两跑腿的?不去,到最后你肯定又得后悔。”成遂:“不会,我已经签好名了,你直接拿给他。”成遂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体比之前清瘦了很多,身上的衣服都空荡荡的,整个人很憔悴,手背密密麻麻的针孔,看起来格外可怖。床边放着支架,还有轮椅,分明是给无法行走的人准备的。赵崎看了两眼,提高声音说:“你,你怎么了!轮椅是怎么回事。”成遂这才想起,这次忘了让护工把东西收起来。不在意的开口:“太累了,懒得走,行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快回去把文件给时栎。”赵崎可不信,冲到外面,过了会返回病房,双眸涨红,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不说。”他怎么也没想到,成遂现在会站不起来了,难怪每次见面,成遂都在床上,他早该想到的,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知道赵崎知道了,成遂自嘲的笑了:“说了有什么用,让你过来看我现在有多废物,什么都做不了,就连走路都要依靠别人。”说到后面成遂的情绪变的很差,刺激的眼睛和太阳穴涨疼,倒在枕头上捂住脑袋。见状,赵崎也不敢多说,深深呼了口气:“行,我不问,你就告诉我,你这次离婚说的是不是真的,时栎那边你打算放手了?”“没有。”“那你干什么又要整这一出。”过了很久,成遂才说:“我不想让他看见这个样子。”现在他连站都站不起来,每天瘫在床上什么都干不了,这跟残疾有什么区别?成遂怎么会让路时栎看到他这个样子。疲倦的垂下手,成遂睁着眼‘看着’赵崎,“这么狼狈,不想被他知道。”更不想吓到他。成遂口吻很悲怆,赵崎忍不住别开头,想想他们这么操。蛋的事,拿起协议书走到门口。“你可想清楚了,这次签了,你们两就再无任何关系了。”成遂点了点头,“嗯。”没关系,路时栎答应过自己,等他好了,会给他一次机会。就算是假的,他也要当真。—路时栎再一次拿到离婚协议,在律师的操作下,签下名的那一刻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松气的同时,心底深处,有酸意堵得他很难受。兜兜转转终于签完字,他和成遂终于成为陌生人,乱成麻的事情也理清楚了,是时候离开了。整理完行李,路时栎拖着箱子停在院子里,出门前,转身走到花圃,在里面待了几分钟,盯着在风中摇曳的雏菊愣神,弯腰摘了一朵塞进口袋,抬脚离开。赵崎倚在车前,看到路时栎过来一脚踩灭烟头,返回驾驶座。去机场的路途很安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到了门口,路时栎拿着行李下车,远远就看见周越在门口等着了。赵崎送到这里就没走了,路时栎慢慢走了几步,徒然抓紧托杆,下定决心返回来。两人相对,路时栎抬头说:“成遂是不是出事了。”赵崎点烟的手一滞,抽出烟,舔了下嘴唇说:“没有,手术很成功,上次去,他都能‘看’见了。”“那为什么这次签名,让你带律师过来,还…还有我,我给他打电话,成遂从来没有接过,赵崎你别骗我,是不是手术失败了”赵崎:“没有,成遂在重症室,医生不让拿手机,你别瞎想。”路时栎咬了下唇,略吞吐的说:“那为什么,他同意签字……”如果不是出了问题,成遂怎么可能轻易放手,明明之前一点都不愿意。这一点不得不让他多想,手术是不是失败了,所以才有这个决定。赵崎顿了顿,用力咬了下烟嘴,眼里闪过一丝疲倦,开口:“因为他想尊重你之前的决定,”等了一秒又说:“也想跟你有个新的开始,时栎,我知道成遂之前很混蛋,我不说让你原谅他,但你能不能看他这次死里逃生,给他一个机会。”后面这些话是赵崎擅自做主说的,他实在看不下去成遂病怏怏的阴郁的样子,躺在床上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只有提到路时栎,才有一丁点生气。路时栎垂着头,赵崎看不清他表情,也猜不到对方到底在想什么,连日的烦躁也都化成无力。作为局外人他能说什么,走到后备箱拿出纸袋递给路时栎,说:“路上注意安全,到了w市给我发个消息,这里是成遂让我给你的,等到了,找时间看看吧。”沉默地接过,手袋子不是很重,勾在手指上还是勒了一道红痕。周越一家人看到他过来,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地把人围住,叫嚷着要干爸爸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