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路时栎想起把手机落在副驾驶时,车子早就没影了。轮胎留下来的痕迹往山下蔓延,他看了两眼,总觉得赵崎走的这么快,是不是成遂出了什么事。在客厅等了很久,真的坐不住了,上楼走进书房打电话。待接听的嘟声响了很久,最后又变成忙音,这下路时栎更慌了,换了个号码,过了很久对面接了。“喂?”路时栎说:“成遂在哪。”对面愣了一秒,说:“成总还在房间里休息。”“你去看一下。”他总觉得刚才成遂答应的太快了,总感觉有点奇怪,催促道:“快去!”这下他听清楚是路时栎的声音,看他这么急,忙拿着手机往房间走。赵崎刚从里面走了出来,接过电话:“时栎,怎么了?”听到赵崎的声音,路时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赵崎?”“嗯,是我,刚成遂找我谈公司的事,怎么了?”“没,没事,我手机落你车上了。”“现在还没谈完,等我这边弄清楚给你送回去。”“好的,谢谢,那个——”路时栎还想说什么,赵崎已经挂了,他等了一秒也扣上电话,心底那点不安依旧没有消散。深夜,公馆大门传来车轮声,躺在沙发上的路时栎猛地挣开眼,脸上没有丝毫困意,大步走到门外。赵崎正好停稳车,脸上的阴郁在看到路时栎的时候,重新挂上笑意,“怎么还没休息,手机我还打算拿给佣人,正好直接给你省事。”把手机递过去,准备离开前,不经意的说:“成遂刚做完检查,医生建议过几天再做手术,不用担心。”说着很快就走了,整个过程连五分钟都没有。路时栎在门外站了会,才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没有入睡。时间一晃,终于到了成遂做手术的这天,路时栎接到电话,说成遂昨晚转院到首都,让他在家里等消息。赵崎还给他发了个视频,视频里成遂躺在移动床上被人推进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一亮,视频就断了。看到成遂进了手术室,路时栎才终于放下这些天的不安。其实他一直都害怕成遂最后会反悔,既然人进去了,也就没事了。这个时候门铃响了,管家走到外面开门,进来的时候,路时栎听到轮胎在地板上的摩擦声,扭头,沈筠正坐在轮椅上跟他对视。管家泡好茶放在两人面前,沈筠看路时栎这么拘谨,率先拿起茶杯抿了口,打破僵局道:“栎栎,你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被人看穿,路时栎脸一红,说:“不是,我只是很诧异,您会来找我。”两人的关系并不熟,可以说还有点尴尬。他们之间的事,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嗓子眼里,无论是呼吸还是吞咽,都会堵在中间。沈筠看出他的不自在,眼里闪过一丝疼惜,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在大腿上。路时栎忙起身给他擦拭,还想撩起他腿上的薄毯,查看有没有烫伤,掀毯子的手被人握住,正要抬头,沈筠轻轻按住他的头,目光直视着路时栎后颈上,狰狞的伤疤。紧接着脖子一热,沈筠弯腰摸着他伤疤,声音略带不稳的说:“那个时候很痛吧。”路时栎忙要捂住,下一秒沈筠便把他抱紧怀里,眼眶一红,嘴唇嗫嚅,最后在心里叹了口气。蘅蘅,对不起,都是哥哥没用,没有保护好你。路时栎被紧紧抱着,本想起身,被脖子上的水渍定住了,维持着原有的姿势,任由沈筠抱着自己。大致过了几分钟,沈筠放开他,眼睛还有点发红,说:“不好意思,看到你就让我想到我的弟弟,情绪一时间没控制的住。”自己到底跟沈筠的弟弟有多像,路时栎没忍住直接把话问了出来,对上沈筠错愕的眼眸,意识到自己又揭伤疤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点好奇,”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沈筠安静的他说完,摸了摸他的头,“你们一点也不像,你就是路时栎,谁都不像你。”路时栎红着脸点了点头,良久,终于忍不住问:“当年,您为什么要把腺体给我,还是说,妈路夫人逼迫你的。”沈筠一点也不意外他会问这些,思索了下,开口:“路家没有逼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只是中间有一点不愉快,时间过了太久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他还想继续问,沈筠没有接这个话题,不动声色的转移道:“栎栎,我听赵崎跟我说,成遂现在还在追你,才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这下路时栎脸色瞬间煞白,摇摇头道:“您别误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