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此事已经闹大了,只有市局主管卫生防疫的一把手才能摆平,不过他要价很高,高得就连张哥自己也承认太离谱了。经过喊价还价,刘青山需要拿出四十万元来摆平此事,否则他面临的不仅是重罚,更要陷于多年的牢狱之灾。赵红梅坐在沙发上泣不成声,“四十万啊!青云那边官司缠身,青山这又……哎!这可如何是好!”刘翰林攥着拳头用力捶了一下桌子,愤怒的说道:“青山那是活该,害人终将害己,他必须得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钱我们不拿,就让他坐牢去好了!”“你说的不是气话吗!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事都跟他没关系,不都是秋月她爸妈闹的吗!”赵红梅愁坏了,这次她当着秋月的面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再考虑儿媳所谓的感受。“还有那个局长,太黑了!张嘴就要五十万,朴勇哲出面砍了价还得四十万,这个坎儿怎么过呀!”“要多少钱都得想办法给啊,要不然能怎么办?”秋月站在一旁胆怯怯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尽管祸事都是由她的家人惹出来的,但她该说的话还是得要说出来。“总之破财消灾息事宁人吧,让大哥和大嫂再跑跑这事,只要青山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你说的轻巧,这是跑跑那么简单吗?平白无故给我们惹下无妄之灾,你爹妈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有没有把你当成亲姑娘啊?”赵红梅不禁动了气,可她看到秋月捧着肚子的样子马上又冷静下来,对儿媳说道:“我是对事,不是对你!”经过李丹和朴勇哲的再次打点之后,刘家最终还是以四十万元来结了此事,只不过其中的十万块变成了用来支付送医者的赔偿款。也就是说,刘家又省下了十万块钱的费用。但「佳滋味」营养快餐公司已经被查封取缔,不可能再干下去了。秋月挺着大肚子按照账本出去收了一圈的账,能要回来的钱少得可怜。除了家人以外,她给员工们结过账后就只剩下了百十来块钱,这引起了她的父母和二哥的强烈不满。“你有没有脑子啊?有钱不先给家里人,反倒成全外人,你特玛是不是有病啊!”葛桂兰对着三女儿破口大骂。秋月捂着脑袋受着夹板气,却又无从发泄。刘青山的买卖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尽管她此时仍是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但是来自两方面的压力足以令她苦不堪言。而且老公现在还在局子里,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都不知道,她现在除了一阵阵的迷糊别无它感。张哥早晨起来去上班,却在单位门口遇到了季卫国和葛桂兰,他们在这里已经等候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鬼鬼崇崇地把张哥拉到了一个角落里,季秋天正躲在那里背风呢。张哥警惕的看着这三个人,怀疑他们是为了刘青山来向自己报仇血恨的。季卫国神秘兮兮地跟张哥说道:“刘青山他搞成什么样跟俺们没关系,俺们之间该处还得处!俺现在就想再求您一件小事。”“什么事?”张哥紧绷着防御的神经,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的状况。葛桂兰立即对张哥说道:“刘家给的好处费你不也是收了么,整整四十万哩。那什么,你只当那钱里有一部分是俺们出的,不如就顺带着再帮俺们一个忙,帮俺的儿子在你这里谋个差使,如何?”张哥不禁惊恐地望着这一家人,心想:“这一家都特玛是什么人哪!”金钱的力量是伟大而万能的,四十万块钱一过手刘青山就被放回了家。但是重获自由的刘青山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的心已经被自己的思维所禁锢。所有关于财富的梦想,或者说是关于一切的梦想,都伴随着昨日的光阴如烟雾般飘渺着飞逝而去,曾经以为就要垂手可得的荣华生活现在变得那么的遥不可及。自慰没有用处,曾经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命不凡如今都化作了自责,折磨着他的大脑,煎熬着他的心灵,占据着他的思想,而这些痛苦都源于他没有自知之明。刘青山神形憔悴,他脸上的表情是笑着的,可眼睛里却噙着泪。他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以及嘴角破裂的火泡,在一声轻叹后歪着头对季秋月说道:“这下你满意了吧?应该是特别的满意,对吧!我在工厂干得好好的,你妈来了,轻轻松松作了一通,结果我就丢了工作,砸了饭碗。我的快餐公司办得好好的,你们全家就来了,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一团糟,结果公司就黄了,还害得我们家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