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屿,福利院3月20日凌晨的监控剪切出来了,”姜乐悠挪到周淮屿的工作台前,“但是有一点问题。”
周淮屿回过神来,心中了然,“画面是被遮挡的?”姜乐悠满脸为难地点了点头。“你知道呀?”
“我看到过那边的监控,至少有半个摄像头是被叶子遮住的。”
姜乐悠这才把平板递给他,虽然在她心里淮屿无所不能,甚至能看穿口罩的遮挡画出面目全非的脸,但这次的监控不仅模糊,像素也很低,如果不是为了破案,她都不好意思拿给淮屿。
“目前我们只能根据身高判断出这个拎着东西从福利院出来的是个小孩。”
姜乐悠开了倍速播放,在福利院的大铁门打开的一瞬间按了暂停,“只有这几秒能看到人,这个摄像头的覆盖角度不太好。”
监控画面里的身影戴着帽子,眼睛只能看见一半,剩下部分都被生长到镜头前的爬山虎遮挡住了,留下大片大片的阴影,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孩子手中还提了一个黑色的袋子。
“好,我知道了。”周淮屿快速进入工作状态,拿起笔比划着监控画面中那个身影的比例。
他打算通过这种对比测量起型法先确定半夜溜出门的孩子的身高,再根据画面里出现的眼睛推断出这个孩子的样貌。
随后,周淮屿在纸上留下了几个黑点作为大致的轮廓。
这种定点画像法对他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他在候审室讲故事的时候细细观察过每个孩子的脸,虽然固有的形象多少会影响到对画像的判断,但只要监控里的人没有戴上面具把整张脸遮住,他总有办法能还原出来。
“周—”纪洛宸带着苏明过来。
周淮屿正全神贯注投入在工作台前,他立马转过身捂住了苏明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蹑手蹑脚地绕到周淮屿身后去,看着他笔走龙蛇,几番比对之后将一个一个黑点连接起来。
没过多久,半张清晰的脸很快从周淮屿的笔下浮现出来,他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这才注意到身边两个大活人像金刚罗汉一样一左一右正看着他。
“这小鬼看起来年纪不大啊。”苏明惊讶地指着画像,“这……能弄得死李继杨这么大个成年人?”
“有点眼熟。”纪洛宸细细思考了一下,他好像在不久前刚见过这张脸。
周淮屿放下画笔,这张肖像画是他根据监控画面摸索出来的,他有足够的自信确认自己没有画错。?
第66章
这个孩子他印象很深,他们在不久前还对话过,只是作为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能做出这件事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了。
周淮屿把画放到一边,“物证科的报告出来了吗?”
苏明一拍脑袋,“出来了出来了,我们这不就是为了把报告拿过来。
这么多指纹呢,催得物证科那边都快把我们扫地出门了!”
“那张画里除掉你摁的那个,一共16份样本,我对比了一下沈知许之前出的数据,有一个样本和贴纸上提取到的指纹完全吻合,”纪洛宸把检验报告翻到标记好的那一页,指着手机里拍下来的手工画,“是这个棕色的手印。”
苏明看着那幅画有些迷糊。
那张画里乱七八糟地摁了许多手印,乍一看只能看见大大小小的椭圆,“我们需要再去问一遍这些手印都是谁摁的吗?”周淮屿摇摇头,“是补充完夜莺故事的那个孩子。”
“你怎么知道?”
“每个人使用的的颜色、摁上去的顺序,我都记着。”周淮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苏明还想说些什么,门外传来沈知许气急败坏的声音。
“苏明!还有一份报告呢,你们跑得这么快做什么?”
纪洛宸心虚地挪开视线,假装无事发生过。
沈知许拿出另一份检验报告,瞪了一眼周淮屿身边站着的两个人,“就是你们上午搬过来的垃圾,我们在里面翻到了空酒瓶。不确定是不是李继杨办公室缺失的物证,所以对每一个瓶子都进行了化验。”
“根据酒瓶上提取到的数据。瓶口的唾沫残留物经过核验的确是李继杨的,”沈知许停顿了几秒,“我们在瓶身上提取到了两种指纹,一种还是李继杨的,但另一种与棕色手印中提取到的脱氧核糖核酸数据比对一致。”沈知许想了想,又补充,“和之前贴纸上的数据比对也一致。”
周淮屿心下一惊,转过头,“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纪洛宸仔细想了想着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档案,“贺之星。”
种种迹象都将嫌疑引到了那位只有七八岁的孩子身上,不光是苏明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就连纪洛宸也一脸不可置信。
当他想让候审室的工作人员把贺之星带到审讯室问话时,周淮屿制止了他,“封闭空间只会让她更害怕,如果你想要听到实话的话,不要用对待成年人的方式对一个小孩子。”
苏明点头如捣蒜,“淮屿说得对,我们要这么审,被关工委知道了又得被他们发通报批评,到时候还得写情况说明上去。”
“我也没审过这种年纪的小孩·····”纪洛宸噎住,“我猜老姚也没这经验。”
最后,他们一致决定还是把周淮屿的办公室当成临时的“未成年人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