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丽摇摇头:“这是他自己带过来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我们村里不卖这种瓶。”
周淮屿凑过去闻了闻,这瓶东西的味道有点奇怪,似乎并不是酒精,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总之是有点奇怪的香味。
周淮屿将手中的酒瓶递到了纪洛宸面前:“这瓶酒有问题,酒或者酒精一般应该都有刺激性味道,但这瓶酒里却又一股淡淡的香味调和进去了。”
纪洛宸接过酒瓶嗅了嗅,确实如周淮屿所说。
想来李木艮大概是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对劲,剩下的就没有再碰。
“王晓。你去批个搜查令来,越快越好。带上物证科的人一起过来,三里河村7组12号,桌上的东西都带回去,”纪洛宸拨通了留在管理局待命的同事电话,想了想又补充,“顺便去一趟孙才文家里,看看他说的白酒在不在,在的话一起装回去痕检。”
马文丽被他们严肃的模样唬得一愣一愣的,迟疑了一下想去扯纪洛宸的袖口:“那个探……探长,我不用进监狱吧?”
周淮屿已经转身出去了,纪洛宸避开了马文丽的触碰,出于职业道德还是留给她一句:“好好做人。”
纪洛宸踩下油门的时候没注意到轮子边上有个坑,车子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震动,然后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像是在开过山车,周淮屿抱着纪洛宸被坑着买来的一袋子小青菜坐在副驾驶上,被折腾得完全没有一丁点困意,直到开上平坦的大路才勉强松了口气。
“你花钱买来的小菜回去好好做了吧!”周淮屿把黑色的袋子系好扔到后座,完全不想看它。
“这是青菜吗,这是金菜!”纪洛宸透过车上的后视镜看到那袋子在后座滚了几圈,在真皮坐垫上落下一圈泥巴。
就算滚落了一大坨泥巴,那也都是金泥巴,花了好大一把钞票买来的。
纪洛宸莫名有些心痛起来。
“如今才知道你还财大气粗,纪老大真是家大业大啊。”周淮屿说的真诚,可落在纪洛宸耳朵里就总有一种讽刺的意味。
“这不是那老太太不肯说吗,”纪洛宸死不承认,“能问出线索不就行了。”
“你要是拿出整个钱包她也能直接给你薅过去。”周淮屿此话说的倒也不错,然后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纪洛宸摁了两下把空调温度打高:“一会查完就下班回家休息一下吧,要不然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压榨手下呢。”
“行。”周淮屿的鼻子红红的,眼角微微湿润,有一些即将感冒的迹象。
马文丽口中的诊所在距离三里河村十来公里的镇上,难以想象这种冷风天李木艮是怎么被马文丽带过去的。
想到李木艮一个地头蛇在电动车后座被吹得风中凌乱,周淮屿就觉得好笑,不过他忍着没笑出来,怕纪洛宸以为又在嘲笑他五百大洋买的小青菜。
这家诊所看起来不大,内里倒是颇有乾坤,除掉前台、看诊室、点滴室,在里面还隔了几个小间当成病房,大概是为了年迈的人挂点滴的时候不至于来回奔波。
他们在前台出示了证件。坐班的护士告诉他们李木艮的房间后,他们很快在一扇阖起来的门内听到了争吵。
“送你来医院的那女的是谁啊?相好是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瞎说什么呢?烦不烦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相好了?我现在很累,不想跟你吵。”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要不是我昨天晚上刚好在这值班,还不知道你背着我在外面养鸡呢!”“我要是在外面养小老婆那能正大光明过来吗。…别瞎说,她就一远房亲戚,我大姑她弟弟家的二表姐!”
“那你说说吧怎么回事吧,为什么大晚上你还去找人家?”
“我那是去找她吗我是去找曾荣——”
“你们是什么人?”纪洛宸正想听下去省得一会儿再问。走廊那边又走过来两个穿得稀奇古怪的男孩,直接打断了他们的探听。
“找根哥有事吗?”另一个男孩大声地问。
“谁啊?”休息室的门一下子打开,开门的是刚才和李木艮争吵的女人,看上去好像是这里的护士,手上还拿着体温计。
后面的人一眼可以看出正是李木艮,因为他和周淮屿画出来的简直一模一样,正一脸惨白地靠在病床上。
“临南市管理局的。有市民举报你涉嫌一起刑事案件,我们需要对你进行调查。”纪洛宸绕过了护士径直走了进去,把证件出示给李木艮看。
李木艮满不在乎地嚷嚷:“你看我这样子,站都站不起来,还能杀人放火不成?”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呀?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这。”护士甩了甩温度计,瞥了一眼李木艮,显然还在气头上。
“你是这里的护士吗?”周淮屿不确定地问她。“是,我还是他老婆!”护士凶巴巴地说。
“你们是来给根哥找事的?”那两个男孩也跟了进来,看上去好像是李木艮的小弟,其中一个漂了浅金发色的男孩不屑地看了一眼纪洛宸。
另一个男孩不顾李木艮拼命使眼色,把一张写得乱七八糟的纸递给李木艮,炫耀般地说:“根哥,今天还是没找到柳国庆,但过了今天他欠我们的钱就超十三万了!”
“周小虎、刘明!你俩先出去!”李木艮大概是怕在小弟面前被探长质问没了面子,有气无力地吼他们。
“可是柳国庆他·····”两个男孩还想再帮腔,直接被护士轰了出去。
“好啊李木艮!你说的最近赚了十几万,是这意思?”护士也是个暴脾气的,直接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