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采薇明显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不行,你是崔相大人。”
崔鸿雪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她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她到底是在生他的气才每天这样阴阳怪气的,还是认真的。
若是他知?道陶采薇心里想?的什?么,非得把她脑袋挖出来看看,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在他心里,他的就?是她的,他所有东西都是她的,就?算她要将他完完全全拆除干净,全部化为她陶家往上爬的阶梯,他也心甘情愿,根本用不着她做这些。
刚刚在朝堂上,那些人唇枪舌战的输出的全是弹劾他的内容,说他纵容妻子娘家,包庇陶氏钱庄大肆发展,相比起来,那些说他当街抢婚的声音还算小?的。
他犹如一棵松一般站在朝堂最前端,始终不声不响,不动分毫。
若说他剩下的人生里还有多少意义,无非就?是,尽量再把陶家托举得高一点,尽量让他的小?姑娘再站得高一点,看得广一点。
她是自由而?快活的,陶家的商号总有一天会遍布整个金朝大地,南越国也终会造出大船将陶家的货物?运往西洋。
那些弹劾就?像是一颗又一颗的火星一般,在他这颗大树上燃不起什?么火花,但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被这些火星一点一点燃烧殆尽。
但这个时间一定会很长很长,他可是崔鸿雪。
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各地遴选出的秀女抵达了皇城。
各个都是地方上选出来的佼佼者,龙椅上坐着的年轻帝王,惹得许多落选女子唉声叹气。
这天早上,陶采薇翻了个身,嘟囔着嘴起来,抱怨起崔鸿雪昨晚翻来覆去?的折腾,一会儿要她背个面儿的,好像一个动作不够他发挥似的。
她的小?脸儿红扑扑的,任由安青给她洗漱打扮,安青把她头发挽成一个高耸耸的大髻,再别上一朵鲜艳的绢花,好在小?姐现在的审美恢复了从前,崔相大人之?前看她打扮得素净,让宫里来的那些匠人给她做了各式各样的绢花。
陶采薇当时还想?问?:“你不是喜欢清冷美人吗?你不是不喜欢大胸甜妹
吗?”
反正她的审美最后是被掰回来了,如今走在街上,也没人敢打扮得比她更?艳。
安青替她打扮好妆容,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道:“小?姐如今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
当然了,权色都是养人的好东西,恰好她都有。
就?在这时,门口跑进来了一个痛哭流涕的陶金银。
“妹妹!”
陶采薇侧头看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木梳,长时间的身居高位也让她变得从容了许多,遇事再不像以前那般毛毛躁躁。
“怎么了?瞧你哭成这样。”
陶金银绝望大喊:“蒋青妍来京城了!”
陶采薇站起身来,脸色大好,一张嘴笑起来,整张脸像一朵完全盛放的牡丹花。
“那太好了,妍妍来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我现在就?去?找她。”
陶金银拉住了她:“她进皇宫了,蒋青妍是这次入宫的秀女之?一……”
陶采薇愣了愣,明显是还没反应过来,但看到自家哥哥一脸难看的表情后,她才明了。
随后她拍了拍陶金银的肩,叹了声气道:“这也是件好事,咱们应该为妍妍感到高兴,你也别哭了。”
陶采薇坐回椅子上,一阵感慨,妍妍她,怎么会想?进宫呢?
不过一切也是有迹可循,妍妍之?前就?开始向祁姐姐学习才艺,那些才艺自然不是白学的,既然一开始就?奔着要嫁入高门做准备,那皇宫自然是最高的高门了。
妍妍这也算是,将一手极其普通的牌打出了最好的结果。
陶采薇瞥了陶金银一眼:“瞧你那样儿,至于嘛。”
陶金银为她的共情能力感到生气:“你不懂!以后再见到我小?时候的玩伴,转眼成宫里的娘娘了,谁也会受不了的!”
陶采薇噗嗤笑出声来,一想?到那个画面,好像是挺好笑的。
陶金银又抽抽搭搭说着:“再说了,再说我也是想?娶她的嘛。”
陶采薇上下扫视了他几?眼,之?前好像是商量过这件事儿来着,不过陶金银现在还好意思说这话?
一个是容貌俊朗的年轻帝王,一个是至今官职都还没分配下来的黄毛,陶金银是怎么好意思的。
陶采薇叹了声气,觉得自己还是好生安慰一下比较好:“别伤心了,哥哥。”
陶金银看着她满脸幽怨:“你的安慰也太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