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种,崔波现在都?混得?这么好了?,她得?在他的地盘上捣乱撒欢的感觉。
可是他现在直观展现在她面前的只是崔鸿雪,是手揽大权的崔鸿雪,他手上的印鉴,与之比起来?,陶采薇追逐了?半生的东西仿佛都?不值一提了?。
就在不久之前,她父亲得?到的官职还?足以让陶家鸡犬升天,祖坟冒青烟。
现在这位崔相大人,三言两语就能颠覆一切。
陶采薇道:“父亲、母亲,家里的生意有祁姐姐照看,没?事的,你们就在京城留下吧。”
她口中没?说出来?的话?也许是:“京城里大有一片天地,家里的那些生意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陶家之前做生意一直坚守一个准则,那就是不做河首府以外的生意,只做实业,陶家开织布坊、开粮油店、开香料铺等等,挣的都?是辛苦钱,实打实靠劳动换取收益的。
但现在他们在京城了?,陶采薇想起昨晚在崔鸿雪书?房看到的那些东西,她想她在京城,有全新?的事业要做。
恰好就在符秀兰也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崔府到访了?一位不速之客。
陶采薇见了?他,感到有些难堪,这位她从前的男仆,现在顶着崔鸿雪的皮强娶了?她。
而全大人,不对,陶采薇突然想到:“全大人,你之前就知道崔波就是崔鸿雪了?吧。”
这个事实让她减缓了?一些对全大人的愧疚,并且她万分不想把自己没?有嫁给某个人而归为一种愧疚,她不是一个物件儿,她没?有嫁给谁也不会造成任何对某个人的损失,她嫁给谁,也不是对谁的奖赏。
只能说一句有缘无?分罢了?,至于愧疚或者?是亏欠,那是没?有的,毕竟也没?有什么道歉或还?情的方式是嫁给一个人。
相对应的,不嫁给一个人,也不构成亏欠。
至于全大人的的确确在此事中遭受的损失,陶采薇自然有别的方式补给他。
听到她的问话?,全修杰无?奈笑了?笑,举起手道:“可别怪我啊,是这小子当时打死不承认,还?说什么自己要做一辈子崔波。”
崔鸿雪冷冷盯着他道:“全大人,你来?我家里做什么?”
全修杰正色道:“我是来?跟你们告别的。”
说完他看向?陶家的几个人,符秀兰心里也挺不舒服的,全家当初上门?提亲时也是万分真诚的,谁也没?想到最后落了?个这样的结果。
陶采薇道:“你等等,我写?个东西你带回河首府去。”
符秀兰这时掏出了?一沓子银票,往全修杰怀里塞,也怪他们自己,当初为了?方便运输,把全家送去的聘礼全部变成了?银票,她现在翻倍往全修杰怀里塞。
搞得?全修杰哭笑不得?。
崔鸿雪道:“岳母,全家不缺这些东西,您还?是收回去吧。”
瞧全修杰那样,都?快要绷不住了?,全大人恐怕还?是第一次被人强按着塞钱。
符秀兰收回银票,不好意思道:“那这多不好意思。”
全修杰摆了?摆手:“我没?事,真的,薇薇能嫁给崔鸿雪是一件好事。”
她当时就那么喜欢崔波,从崔鸿雪在京城露面开始,他几乎就确信自己婚事黄了?。
全修杰还?真是,永远具有让所有事情变得?体面的本事,哪怕眼前人正是昨天当街与他抢婚的人。
一想到这儿,他说:“崔相大人还?是先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吧,你那仁义的名声?从昨天起可是变得?分崩离析了?,现在想弹劾你的人不少。”
崔鸿雪淡淡道:“我能回到京城来?,名声?便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
现在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陶采薇将写?好的信交给全修杰:“全大人,你将这封信交给祁姐姐,现在我陶家通往南越国的商路都?是祁姐姐在照管,你此去背负着皇命,我陶家别的没?有,但是可以把这条商路借给你。”
全修杰接过信,想起了?那位极其不好相处的女人,事实上后来?祁凌雪已经没?那么难以相处了?,但因为全修杰自己的原因,在她面前很难抬得?起头。
祁凌雪现在已经变得?更?难相处了?,她骨子里的那些礼仪教养、让人感到舒服的本事,全都?已经不在了?,那些能力对她
来?说已经没?用了?,陶采薇写?这封信,便是告知她助全大人一臂之力。
全修杰实在是没?想到陶采薇会给他这个,之前的国策难以推进也有这个原因,几乎没?有任何商户愿意配合,大家都?知道,这里头的水深,挣到的钱是归国库还?是归商户自己,很难把握。
但陶家很爽快地告诉他,有任何需要便直接拿去用。
至于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三人对视时已经明了?,全都?一笔勾销,所有人都?要朝着崭新?的道路奔走。
走之前陶采薇朝他挥了?挥手:“全大人,一路顺风。”
全修杰朝她点了?点头,又朝崔鸿雪说道:“崔大人,希望你真的重新?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