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他庆幸自己选择了?回来?,爱人穿着一身嫁衣就坐在他身旁,这样的结局已是再圆满不过的了?,至于其他的问题,便都?是小问题了?。
真好啊,金朝国泰民安,坐皇位的是他扶持了?多年?的皇子,除了?空荡荡的崔府以外,他似乎再说不出对人生有任何不满的话?来?了?。
直到他身旁的小姑娘,突然抽出她的手,蹲下身给他脱起了?鞋。
她说:“大人先把鞋脱下来?吧,这样会舒服一些,妾已在隔壁备好了?热水,大人要不要先喝完热汤,再去沐浴。”
说完这话?,他的鞋也已经被拔了?下来?,那小姑娘拔鞋的时候还?费劲儿稳了?稳身形,不然就要一屁股墩坐地上去了?。
她将他的鞋整齐放好,又起身走到桌边去给他盛汤,当那一碗用白瓷盛着的金黄色的鸡汤递到他手上时,崔鸿雪伸手接过,一双眼里全是她。
“喝吧。”
他不敢不从命,但是,她盛汤的手好像刚给他脱了?鞋。
崔鸿雪端起碗一饮而尽,拉着她的手说道:“薇薇,我不要你做这些,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陶采薇轻轻抽出手,绕到他背后坐下,头抵在他的肩上,手指攀上他的肩来?回滑动:“对了?夫君大人,我看到你书?房里放着帮皇上拟的诏书?,你说陶金银适合做个什么官呢?”
崔鸿雪怔了?怔,一双眼变得?危险起来?,他翻身将陶采薇压在身下:“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跟我说这个?”
真是难为她忙活半天了?。
芙蓉帐里,两道深红色的身影交叠着,鲜艳又刺目。
陶采薇僵硬地笑了?笑,伸出两只胳膊搂在他脖子上,一张脸温婉又多情:“是妾做得?不对,夫君别生气。”
她这副样子,勾得?崔大人再也把持不住。
那些激情缠绵的吻里,含着他深长的叹息,唉,本来?是要好好跟她解释清楚,再好好哄一哄她,再来?的。
他百忙之中伸出了?一只手,将床边的帐幔放下来?,将他们二人隔绝在外。
陶采薇被动承受着一切,这一次再也不需要她求他了?。
崔鸿雪会问她:“陶采薇,现在我是京城里最有权势之人,你现在可愿意嫁给我了??”
崔波从没?相信过陶采薇爱他,陶采薇也从来?没?有直白说过要嫁给崔波。
这句话?的语气,像极了?崔波,陶采薇难得?从意乱情迷的思绪里剥离出来?,她意识到,是崔波在问她。
这位所有动作都?不容拒绝的崔相大人偏偏在此处停了?下来?,用卑微祈求的语气对她说:“陶采薇,爱我好不好。”
这样的卑微祈求只有一瞬间,几乎是还?没?得?到她的回答,他便挺身而入,这是崔相大人的霸道,人已经是他的了?,就算她现在不爱他,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要让崔波变回崔鸿雪,必然是有代价的。
执掌大权的崔相大人,自然不是样样都听她的男仆崔波。
陶采薇在一波又一波的浪中漂浮着,激荡着,她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她的眼角渗出了泪珠。
他一边挥洒着汗水,一边拂去她眼角的泪,动作却无?一刻和缓。
陶采薇别过头被他晃着,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崔鸿雪就是崔波这件事还?没?能让她完全回过神。
她更?不知道此时的动情是为了?谁,还?是说,崔鸿雪就是崔波的这件事情,为他们这场春宵更?添了?一丝情动与暧昧。
陶采薇天生就是一个慕强的人,崔鸿雪天生就能让她动情,在不曾言说的心底里,她愿意匍匐在他的身下,愿意任他摆弄,模样听话?又乖巧。
在崔鸿雪完全释放天性以后,他天生就是一个掌控者?,一个发出命令的人。
当陶采薇意识到自己爱上崔波,并在情动之时祈求他时,偏偏就是崔波离她越来?越远的时候,原来?崔波一直都?是崔鸿雪,崔波看似任由?她、纵容她,但实际上还?是一直都?是那个掌控者?的角色,崔波不会对陶采薇发出命令,但他不会做任何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在陶采薇意识模糊,眼前布满水雾,浑身震颤不已的时候,崔波与崔鸿雪忽然在她心里合二为一了?。
崔鸿雪一边俯视着她,一边抽身而出,仿佛完成了?一个极其轻松的任务,一种轻松掌控全局的眼神,但他说出口的话?却极为温柔。
他的动作总算轻柔下来?,一只手覆上他曾经安抚过无?数次的位置,凑在她耳旁温柔问道:“外面还?想再来?一次吗?”说出的话?像是要对她进行的嘉奖。
陶采薇绷直了?脚尖,她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但她想得?到他的嘉奖。
她缩在用鹅绒填充的柔软枕头里的脑袋轻轻点了?点,他却没?立即动作。
陶采薇抓着他手臂的手微微用力,似乎是一种催促。
崔鸿雪不紧不慢地凑在她耳边又命令了?一句:“那你说,劳烦夫君再费手帮我一次了?。”
陶采薇指尖掐进了?他的手臂,头埋在枕头里,一张脸红得?刺目,看在崔鸿雪眼里,一片红霞灼烧着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