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给她煲了汤喂她喝下,探了探她的额头:“小姐,叛军已?经全被三皇子的兵扫荡干净了,你不?必担忧,好好睡一觉吧。”
陶金银赴京赶考的出发日定在七日之后,符秀兰往陶采薇兜里塞了许多银票,叫她跟着陶金银一起进京,趁着出嫁前,在那边置办几套宅子,再在京郊看几个庄子。
临近成行,陶采薇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尽管这是?她期待已?久的一件事。
她坐在花轿上被眼前的红布深深盖着,能听到外面的哄笑与吵闹,她应是?开心的,她想。
后来?手?被一个人牵着,牢牢握在手?里,带她跨过了火盆,拜了高堂,最后进了洞房。
她一直被盖头蒙着脸,只能看清脚下的路,这是?白玉铺就的砖石路,这里是?一座官宅。
想想也是?,全家怎么会不?是?官宅呢。
没想到全修杰平日里那么儒雅清淡的一个人,他的府邸会是?这般富丽堂皇。
第084章崔相大人
后面的事情像绰绰红影一般闪过,没有具体的形状。
她迷迷糊糊喝了交杯酒,被人按倒在床上,她睁开眼,透过层层的红雾,看?到?的是崔波的脸。
她瞪大了眼,那人埋在她颈间亲吻,就像是以?往做了千百次的那样。
“崔波,崔波。”
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将手指伸进他的发?根,抚弄他微红的耳。
可?她越来越难以?呼吸,崔波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他的吻铺天?盖地盖在她的唇上,令她窒息。
她想?伸手推他,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全都动弹不得。
“崔波,别压我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那人却仍在她身上来回亲吻着,她感觉自?己被禁锢着,这简直是太令人难受了。
不知挣扎了多久,她的四肢才?缓缓拥有了活动权,她猛然睁开眼,坐起身来,眼前哪里还有那深深红帐,更没有崔波。
她伸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往里吸气,安青连忙掀开帘子过来轻抚她:“小?姐,喝点安神汤。”
自?从那些打仗的人来了一趟又被赶走了以?后,小?姐就一直没睡好觉过。
“安青,你说?崔波他现在过得好吗?”
安青无奈摇了摇头,搞不懂小?姐是为了战争害怕了这么多天?,还是为崔波。
“崔先生总能自?保的,小?姐又在担忧什么呢?”
全大人这么多天?以?来一直未曾来过信,谁也不知道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地方上的所有事情仍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除了隔绝在外的京城,一切如?常。
崔鸿雪在祠堂冰冷的石砖上跪了三天?三夜,整个人如?同一尊冻僵的坚硬雕塑一般,不知不觉,他又瘦了许多。
新一个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他终于动了,厚重的石砖上传出三道坚实清脆的磕头声,在那之后,他站起
了身,终于迎着冬日温暖的阳光向外走去,手里攥着的,是祖父给他留下的那纸婚书。
他用刀片将下巴上的胡须悉数处理?干净,又在头顶冠上了价值连城的玉冠,换上一身端方锦袍,打眼一看?,正是那位锋芒毕露的鸿雪公子,重现江湖。
拿着这纸婚书,并不是去别的地方。
全家白玉砖铺就的正堂里,他端端正正提袍跪下:“老师,学生特来给您请安。”
全夷坐在主位上,一双眼老泪纵横,崔鸿雪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两人更是知己,在学术论道这一方面,两人对对方更是有惺惺相惜的情感。
万千情感汇聚在一起,最后只剩下长长的一句感慨:“你没死,这真是太好了。”
全修杰立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他紧咬着牙关,狠狠盯着跪在中?间的那个人。
崔鸿雪顶着那道鄙视的目光,跪得笔直,这种时候,脸面对他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
他当?着全家人的面,掏出了那一纸婚书,顺道又磕了个头下去,忽视了全修杰目眦欲裂的表情。
只要他够不要脸,他就赌全夷要脸,看?到?这纸婚书,一定会主动放弃这门婚事,而全修杰在这其?中?,全程无发?言资格。
像全家这样的人家,必不可?能传出抢婚的丑闻。
全夷坐在上位,总算得知自?己的得意门生来了之后一言不发?先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的意味,他的面色十分复杂。
“鸿雪,你先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