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玩意儿在帝都肯定能畅销,卖的贵一点也没关系,那些名门贵女、贵妇都会照常买单的……等等,你说什么呢?谁做床榻生意?”她微微眯眸,盯着梁轻尘。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嘴瓢了,昭昭,我不是那个意思。”江暮雨自打怀孕以后,脾气就比较大,几乎是一句话听着不顺耳她就能炸毛。她噘了噘嘴,道:“你是不是看不得我做生意?觉得这些东西充满了铜臭味?是不是就想我屈居后宫当个安安分分的贤后?”她说着说着,眼睛就开始往外掉小珍珠。梁轻尘见状,惊慌失措地将她拥进怀里:“昭昭,我绝无此意,我说过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后宫不需要贤后,你只要平安喜乐就好。”“可是那日在御书房,我明明听到你说商人满身铜臭,眼里只有黄白之物,言语间无不是对商人的不屑。”“你听我解释。”他边给江暮雨擦眼泪边耐心说道:“近日内务府正在择皇商,被举荐上来的其中一个人是石楠叶的死对头,他特意交代过的,我这才出言贬斥,但是我心中绝对没有瞧不起商人之意。”“真的?”“真的,我对天发誓,我若是诓骗你必遭天打……”江暮雨立即捂住他的嘴,一双杏眸里还是眼泪汪汪的,瞪着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凶,语气还故意恶狠狠的:“你有病啊,动不动就发誓。”梁轻尘看着她,弯眸一笑,一双潋滟含情的眸子里倒映出来的全是她的模样。她立即就心软了,松开了手,无奈道:“真是拿你没办法。”梁轻尘抱住她,像个大狗似的埋首在她颈窝里,懒懒地撒着娇:“昭昭,你不生气了好不好?”“我没生气。”“你以后也要少生气,不然对宝宝不好,对我也不好。”“你现在是嫌我脾气大吗?嗯?”她语气不善。他脊背一僵,立马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欲哭无泪:“昭昭,我不是那个意思……”门外落日余晖照进来,拉长了坐在门槛上的两个小身影。二人听着里头的动静——梁轻尘不停的道歉,然后撒娇,江暮雨不停地生气,然后被哄好。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南星道:“皇上是忘记了那张床榻是我们一块儿去石叔叔那里搬来的吗?”梁景和道:“父皇眼里只有母后,怕是刚踏入轻雨宫就把咱俩忘到九霄云外了。”南星道:“可是皇后娘娘为什么好像也看不到我们?”梁景和拧了拧眉:“或许是我们存在感太低的缘故?”南星道:“这一点我不认同,我觉得只是他们眼里只有彼此,再容不下旁人。”梁景和单手支在脸颊边望着远处的残阳,缓缓道:“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父皇和母后的感情。”南星耸了耸肩:“一生一世一双人,世间有几个男子能做得到?何况皇上乃一国之君,地位、权势、宠爱都只给一人,换谁都要羡慕。”他沉思片刻,看向南星,忽然问:“可这世道,男子多为三妻四妾,那些女子争宠为的是爱还是利?”南星略一思索,道:“或许都有吧,无论是正妻还是妾室,争宠一为体面,二为情爱。”“那你呢?”她愣了一瞬,没明白:“什么?”梁景和抿了抿唇,道:“我是问,若将来你成了亲,会为了体面争宠,还是为了情爱争宠?”“我不会争的。”几乎不带一丝犹豫的回答,反倒让他一怔。随后,他问:“为何?”南星耸了耸肩,道:“若宠爱需要去争才能得到,那我宁愿不要。”梁景和浅浅一笑:“这回答,还真是符合你的性子。”沉默了一会儿,南星拍拍裤子站起身,道:“该回去用晚膳了,我就不陪你在这里吃狗粮了。”梁景和也跟着站起来:“去你宫里还是我宫里?”“干什么?你的东宫自带小厨房,你何必来我宫里?”“那不一样,御膳房给每个宫送去的吃食都不同,你那里更清淡些。”“想吃清淡的你自己让厨子做菜少放点盐不就好了?”梁景和别扭地道:“我就是怕你一个人用膳太孤单了,好心陪陪你。”南星默默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啊太子殿下,但是完全没这个必要。”然而,梁景和却像听不懂她的拒绝,硬是跟着去了她的长亭殿。南星只觉得此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生产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江暮雨临盆之际。轻雨宫内传来阵阵凄厉的叫唤,宫人们进进出出,端进去一盆清水,端出来一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