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朝将手掌摊开,指了指手中的荷包,笑道:“阮某也是前些日子从古书中看到,前朝皇室好用香,尤其喜欢用药草放在随身的荷包里面做熏香用,而你这个荷包里的配法就是那本书中写的驱邪宁神的药草配方。”“不过是随心配的,阮大人想多了。”月出尘的脸上明显已经失了血色,说话时候甚至不再看他的眼睛。阮平朝心里有了分辨,思路更加清晰起来。青莲教就是前朝余孽所组织起来的,这一点联系到他们在寻藏宝图的事情就可以知道。他继续道:“阮某自小便是个鼻子灵敏的,其他的都容易记错,可唯独就是对这味道却总是特别敏感。”说罢,他看了看月出尘,对方似乎精神已经崩溃,甚至不再抬头,他接着说:“而出尘姑娘荷包里的这种味道,我在其他人身上也曾闻到过,你说巧不巧?!”“不,这世间药草何其多,你没必要都联系在我身上。”月出尘大吼。“是的,若不是出尘姑娘反应如此大,阮某还真的觉得我可能猜错了呢。”荷包在他指尖转了个圈重新落回掌心,阮平朝死死地盯着她最后说道:“端王常随李铭就是令尊吧。”到底是都叫他知道了,月出尘甚至有些埋怨自己的父亲,为何当初下的命令是从他手里拿走账册,而不是杀了他。阮平朝看到已经瘫软在椅子上的月出尘,心里豁亮起来。之前的一切推论都有的分辨,青莲教、前朝余孽和端王联系到了一起,只是郝家在这中间有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呢?“阮大人,知道再多也没有用,别以为凭你一个小小的三品官就能扳倒我们。”月出尘似乎找回一丝理智,朝着阮平朝笑了笑。他看一眼对方,眸色淡淡:“放狠话没有用,你最好能活到我扳倒他们那天。”阮平朝同银宝回到谢府的时候已经是暮色沉沉。谢戚迎面走上来嘘寒问暖,一个劲儿想要打听打听关于这位钦差大人带回来的小丫鬟的事情。昨天郝府便来人带了话,让他留意留意那个丫鬟,可是派了人去后院,几回都是无功而返。钦差大人的那位常随小哥将后院看的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更别提还想了解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怎么?谢大人觉得阮某此举有辱斯文了?”阮平朝有些不耐烦,冷冷地看着对方道:“要么你就向圣上参我一本,看看你纳妓、女为妾的事情严重,还是我的事情严重?”“不敢不敢,阮大人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下官实在就是想关心一下,听说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受了伤,要么我给您请位郎中回来瞧瞧。”谢戚问的战战兢兢。阮平朝一摆手:“用不着,不过是我昨日太心急了些,她一个小姑娘,难免受了些委屈,不是什么大事,不劳谢大人关心。”话一出口他身后未经人事的银宝耳根就有些红了,就连谢戚这种老流氓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这位钦差大人来的时候衣冠楚楚,霁月清风的,怎的遇上个丫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毫不顾忌似的。难不成是斯文的面皮儿下也埋着一颗风流的心?联想到前几日还有人说在城里的花楼月桂楼里遇到阮大人一事,谢戚不免觉得郝宏远有些小题大做。不过就是遇上个让人生了心思的丫鬟,怎的到他们眼里就变成勾心斗角的事儿。哎,坏事做多了,难免就容易把问题想复杂了。告别谢戚,阮平朝带着银宝来到后院厢房的门口。推门进去,屋内传出尹湉湉清亮的声音,似乎她正在同金宝说话。阮平朝示意银宝不要出声,二人小心翼翼的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只听尹湉湉道:“别给你家主子脸上贴金了,你瞧他生病的时候,我都是忙前忙后的照顾,再看我受伤了,他就会说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一点实际的都没有。”金宝急了,赶忙替主子找补:“尹姑娘您别这么说啊,我家主子这不是特意叫我把圣上赐的白玉芙蓉膏给您拿来抹伤口么,还有主子临出门前还叫厨下给您煮了鸡汤,哪儿不实际了。”尹湉湉不以为意,翻了翻眼皮儿:“药膏你拿给我的,鸡汤厨房煮的,里外里你家主子还是动动嘴皮子就完事!”金宝被堵得一时接不上话,窗口偷听的银宝偷着看了眼一旁的主子。阮平朝一张俊脸上头一回露出无措的表情,方才对月出尘步步紧逼的阮大人不见了,对谢戚牙尖嘴利的钦差也不见了……只剩下个不通情爱的阮承佑此刻沉浸在不知所措的情绪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