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只剩下了无尽的痛苦。
宋合礼往前走了一步,慢慢屈下身。
沈漪的一双美目露出眼藏不住的恐惧。
宋合礼伸出右手,她下意识缩起脖子,以为面前一向温和有礼的男人要打自己。
但是,他只是将手指覆盖在她的眉心,将其一点点地舒展开。
这个动作完全超出她的预料,沈漪愈发惊恐。
她恳求着,“……合礼,求你不要伤害我儿子。”
宋合礼沉默地将食指竖在她的唇前,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忽然,他的手指挪开,扣在她的下颌。
宋合礼摘下眼镜,凑过去,吻在她的唇上。
沈漪将时易紧紧抱在怀里,单手按着他的脑袋在自己的肩颈上,不让他回头,被迫地接受着这个充满控制欲的吻。
这是一个警告。
告诉她,一切都是由他宋合礼来决定的。
眼泪融入唇齿间。
很久之后,宋合礼才放开她。
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把他送走,回到五金街,能不能从那里自己再爬出来,看他自己的本事……小漪,而你,永远都不会再离开我……”
“……我儿子少了一条腿,以后你就是他的另一条腿。我们不会分开,但也不会再有孩子,宋谦会永远是宋家唯一的儿子,这是我欠他的,也是你欠他的。”
沈漪不敢吭声。
她知道,只有这样时易才能活下去,否则,以宋合礼的手段,让时易死,易如反掌。
所幸他还痴迷着自己,她便在他身边永远地做一个人质。
于是,在住进宋家一个月后,时易被赶了出来。
和来的时候一样,他抱着自己的坏了一个轱辘的小汽车,他妈妈没能将他送回来。
五岁生日的第二天。
时易孤零零地站在清晨中的五金街上。
没有一屋子的玩具,没有柔软的床垫,没有和善的玩伴,没有精致的餐点……
街口,按摩店的老板娘打开门店,泼出一盆脏水,里面震天响的电视声传出来——“据报道,这是燕城二十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天,从上个周周一开始已经入伏,请市民们妥善安排出行和居家活动,防止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