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到了跟前见狼嗥拿反了话本也不提醒,只是坐在床边端起药碗说:“张嘴。”
狼嗥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涌了出来,他举着话本不动,憋了好半天才将眼泪忍回去,等看清自己拿反了话本,这才涨红着脸将话本收了,乖乖张开了嘴。
鸿蒙喂了他两口,朝他心口瞥去一眼,问:“疼不疼?”
狼嗥连忙摇头——他简直开不了口,光是看见鸿蒙就想哭。
鸿蒙见狼嗥泫然欲泣,干脆不再开口,他喂完了药,起身就走。
狼嗥这时急了,慌张地喊了一声:“大哥!”
鸿蒙驻足却不回身。
狼嗥看着鸿蒙的背影,咬着嘴唇忍住眼泪,毫无底气地问:“大哥还信我吗?”
鸿蒙回头看他一眼,“你需要我信你吗?”
狼嗥的泪水夺眶而出,拼命点头。
鸿蒙没再多说,抬脚走了。
出帐的时候,狼嗥冲他说:“大哥,若你还信我,伤好了我想回大漠。”
鸿蒙脚步微微一顿,说:“随你。”
寻常
狼嗥返回大漠的时候,鸿蒙送他到了西荒山的山顶。
秋意渐浓,西荒山上草木枯黄。
在山顶那棵唯一的柿子树下,鸿蒙在分别之时遥望大漠先开了口,“狼嗥,淖尔喀口中的诅咒,是真是假?”
自打上一次从大漠撤兵,鸿蒙心中一直有此疑问,只是因为朗国连日的天灾,叫他一直将此事搁置。
狼嗥本已准备下山,闻言微微一怔,点头道:“是真。”
鸿蒙眉头一瞬皱起,“你的族人不肯走出大漠,是否也与诅咒有关?”
“是。”狼嗥不隐瞒,还是点头,解释道:“爷爷下的诅咒不解,他们世世代代也走不出大漠。但凡违背,就会在跨出大漠的一瞬肚烂肠流,暴毙而亡。”
鸿蒙眉头拧得更深,“淖尔喀下给你的也是恶咒?”
西荒山上呼啸的冷风好似将狼嗥的脸一瞬吹皱了,他在鸿蒙担忧的目光中眼睫轻轻一眨,明明笑着,却又似强忍泪水,颤声道:“大哥是在……关心我吗?”
狼嗥伤才痊愈,身体尚有些单薄。他问着话,脚下却似站不稳一般差点跌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