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rek进来前,梁柯也已经大致翻看过,确认秦咿一切健康,他才放心。
没了闲杂人,梁柯也起身走过来,握着秦咿的手,带她到沙发那儿坐下,又按铃叫护士送来两杯热咖啡。
他仔细看了看秦咿的神色,没有任何苍白或异样,低头在她唇角那儿亲了下,轻声说:“做检查的时候我不能陪你,有没有害怕?”
秦咿半仰头,乖乖让他亲,等他停下来,她才说:“医生态度很好,没害怕。”
就算并肩坐在沙发上,梁柯也依然觉得不够亲密,距离太远,索性将她拉起来,抱到腿上,也将她整个人都藏进他怀里。
私密性再好,这里也算是半个公共场合,秦咿呼吸有点热,悄悄拿手指戳他,“会被别人看见的。”
“那就看——”梁柯也并不在意,语气里一股傲然的劲儿,“我抱着我的女人,难道还需要忌惮外人的脸色么。”
这话说完,屋子里静了会儿。
秦咿的思绪沉浸在那句“我的女人”里,心跳悸动得有些厉害,一阵阵恍惚。
梁柯也垂眸看她,指腹顺着头发到她脸颊上,贴着她的皮肤,轻声问:“医生说有一点肿,走路会不会痛?”
秦咿怔了两秒才明白他在问什么,腰背发软,有些不好意思出声。
梁柯也的视线始终停在她身上,眼眸纯黑,神色专注。秦咿同他对视了下,忽然明白,他不是在逗她,或者,拿这种事情戏谑调笑,是真的在担心她。
一念至此,腰背更软了,秦咿垂着眼,故意用指尖戳他的手背,小声说:“不痛的,没什么感觉。”
她没化妆,眼皮薄薄的,皮肤很干净。
梁柯也的目光长久地停在她身上,舍不得移开似的,半晌,他手指碰了碰她的睫毛,忽然说:“怎么办,好像每过一天,我就要多喜欢你一点,控制不住。”
秦咿顿了下,不得不狠狠咬唇,去压住那股突然涌上眼眶的酸热感,喃喃:“梁柯也,你要好好爱自己。”
不懂好好自己的人,一定会遍体鳞伤。
梁柯也收拢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点,轻声说:“在我这儿,你永远是第一位的,不会有人排在你前面,包括我自己。”
“宝宝,”他声音低下来,在她耳边,温柔至极,“你给了好多快乐,好多好多,无法描述的。”
“你一定想象不到,我究竟有多喜欢你。”
他每说一句话,秦咿的心跳就乱一下,乱到发疼,眼眶也更酸。
同时,她忽然明白了——“耳鬓厮磨”这个词所形容的是一种多美好的情形。
感情之中,最动人的部分,并不是床笫和肢体间那份生理性的纠缠,不论身体进入得多深多重,感官刺激只能留存一时,激情褪去,空荡荡的冷冽会加倍腐蚀躯壳。
像现在这样,依偎在他怀里,听他在耳边低声说甜蜜又亲昵的小话,才是爱情最鲜活的样子,也是平凡生活中最宝贵的救赎。
秦咿忍不住往梁柯也怀里藏得更深了点,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几秒钟的安静后,她听见梁柯也说:“不问问Derek为什么要帮我订机票吗?”
秦咿回过神,“能告诉我吗?”顿了顿,她又说,“不能的话,也没关系,我都理解。”
梁柯也心很软,低笑了下,“这么乖啊。”
秦咿有点不好意思,连手指都往他手心里面藏。
“关于我的身世,之前跟你讲过的,”梁柯也语气很淡,“我的生父是名指挥家,华裔德国人,叫Jonas。昨天,柏林那边联系到Derek,说Jonas的病情一直在恶化,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沉默片刻,他继续说:“Jonas想见我一面——顺利的话,这将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音落,秦咿握紧梁柯也的手,毫不迟疑地说:“去见他吧,梁柯也,抓紧时间!”
梁柯也同她对视着,嗓音有些涩,“刚做完那么多亲密的事,就把你一个人留在国内,我实在……”
“我好好的呢,”秦咿眼睛眨了眨,安慰他,“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也不需要人照顾,你别担心。”
秦咿会这样体贴,是因为她与梁柯也之间有许多共通的地方。
他们都是孤独的小孩,缺少父母的陪伴,在长大的那个过程里,经历了太多凄风苦雨的时刻,委屈多得数不清,伤心也是。
所以,秦咿能理解,梁柯也一定很想知道,也想亲耳听一听,Jonas会以父亲的身份对他说些什么。
会不会送他一句祝福——
来自父亲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