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咿,”他低头看她片刻,笑了下,“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吗?”
可能是梁柯也的态度过于温和,也可能是阳光太暖,秦咿有种快融化的错觉,像离了冷藏柜的雪糕球,变得甜腻而湿润。
梁柯也看着她,又问一遍:“我们是朋友吗?”
秦咿无法否认,只能点头,含糊地“嗯”了声。
得到回应,梁柯也笑了下,本就惹眼的一个人,长得好,气质也好,这一笑,更是引得路人都看过来,打量着他。
秦咿分不清是伤口在痒,还是心跳发慌,脸颊微微发着烫。
恍惚时她听见梁柯也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低了些。
他说:“我很高兴,能成为你的朋友。”
秦咿一向敏感,从这话里,她感受到一种亲昵,但她并不抵触,甚至觉得情绪发软。她想起EdithPiaf唱过的那首歌,其中有两句歌词,似乎正契合了当下——
Unrirequiseperdsursabouche(一抹笑意掠过他的唇角)
Voilàleportraitsaouche(这是他最真切的形象)-
快下班时彦小文看到秦咿脚踝处的医用敷料,吓了一跳,问她怎么弄的。秦咿没隐瞒,简单说了下经过,周虔则着重形容了一遍梁柯也那句“我很高兴能成为你的朋友”。
彦小文听完,眼睛都睁大了。
周虔开了水龙头,边洗手边说:“要是生在古代,梁柯也肯定是那种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他太会勾人了,那个眼神,那个笑,我的天,跟他一比,潘捷琨就是个傻逼!一点浪漫都不懂,只会说妹妹真漂亮,要不要喝酒,我请客!”
彦小文笑得呛住,咳了两声。
周虔摇摇头,“人比人,气死人!”
彦小文马尾扎得低,几缕碎发折在衣领里,有些痒,秦咿帮她理了下。
透过洗手台上的镜子,彦小文看着秦咿,忽然说:“小咿,梁柯也这是摆明了吧,他喜欢你,想追你?”
秦咿手指一僵,不过半秒,她又恢复如常,摇头说:“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可能就是随口撩一下,富家子弟的通病。”
“坏藤乐队那些人确实挺浪,尤其潘捷琨,”周虔跟捷琨闹了点矛盾,这会儿火气正大,“微博和抖音关注的全是漂亮妹妹,竺州市口碑最好的那几家夜店,哪一家没有他存的酒?虽然梁柯也经常和他们一起玩,但我觉得他跟捷琨那群纨绔不太一样,梁柯也更成熟,也更有分寸。”说到这儿,她拍了拍秦咿的肩膀,“别急着否定嘛,万一,真的有戏呢!”
秦咿没说话,擦过手的那张纸巾被她揉了揉,皱得不成样子。
“送上门的大帅哥,”周虔对着镜子补妆,“不谈白不谈!人生得意须尽欢!”
彦小文一面有种被洗脑的感觉,一面又觉得挺有道理,用力点了点头。
发表完见解,周虔又有点好奇,她拉着秦咿,“你之前说没谈过恋爱,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梁柯也那一款,你喜欢吗?”
喜欢吗……
她会喜欢上梁柯也吗……
呼吸变得不太顺畅,秦咿将揉烂的纸巾扔进垃圾桶,低声说:“不喜欢。”
彦小文和周虔同时一怔,面面相觑。
秦咿抿了抿唇,像是在同谁闹别扭,强调着,“我不喜欢他。”-
下班后,秦咿拒绝了周虔的拼车邀请,去了地铁站。在艺术区上车的大都是年轻人,或站或坐,车厢塞得满满当当。车门即将关闭时,秦咿收到一条消息。
梁柯也:【伤口别沾水。】
秦咿愣了一秒,那股别扭的劲儿仍在,她刻意冷落着,没回复,打开微博刷了刷。一条条图文消息从眼前掠过,五花八门,秦咿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袋里全是梁柯也——
他笑,他挑眉,他帮她处理伤口,指腹贴着她的皮肤,无意识地揉了揉。
那种感觉——
又热又痒,简直要命。
秦咿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出息,她带着耳机,将音量调大,试图用音乐掩盖悸动。
偏偏梁柯也又发来条消息。
梁柯也:【你追星么,喜欢庄竞扬?】
秦咿一时没想起来庄竞扬是谁,但手指的反应比脑子快一拍,发了个问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