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账收款的功夫,秦咿余光看到,梁柯也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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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柯也走后,独奏会正式开始,画廊老板大概知道了什么,找了个借口让秦咿提前下班,避免与林卿阅再碰面。
回家后,秦咿用手机软件找了家好评率最高的干洗店,把弄脏的鞋子和林卿阅借她的那条连衣裙一并送了过去。
干洗店提供跑腿服务,衣物洗干净后可以送件上门。秦咿找到独奏会策划人的微信,简单说了下情况,问对方能不能把林卿阅的地址给她。
策划是林家带来的人,没过一会儿就回了消息,很直白地说地址是个人隐私,不能告诉秦咿,裙子也不用她还。
那股傲慢劲儿,和林卿阅、和记忆中另一个姓梁的人,一脉相承。
干洗店的前台是个小姑娘,她见秦咿神色不佳,试探着问:“衣服还洗吗?”
秦咿点头,“洗的。”
付了钱,从干洗店出来,秦咿又去买了些画具。拎着购物袋往公交站走时,她路过一家甜品屋,橱窗内灯火通明,像个亮晶晶的玻璃盒子,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奶香味。
秦咿脚步顿了顿。
她记得有一个人爱吃甜的,一度到了嗜糖如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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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咿没去画廊,她早早出门,冒雨转了三班公交,才抵达目的地。
天气实在糟糕,雨水重重地拍打伞面,响声凌乱。石墙电网高高耸立,像一只体型巨大的海妖,秦咿抬头看了眼,风吹着她的头发和脸颊,吹得皮肤一片冰凉。
手机在这时响了下,是朋友塔塔,她问秦咿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火锅。
秦咿输入几个字:【我在襄城区。】
秦咿家里的情况,塔塔知道一点,一听就懂了,笨拙地试图安慰她:【宝宝,你不要难过。】
秦咿:【没事的。】
她已经半年多没来过襄城区,早就没有那么多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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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城监狱的探监室还算宽敞,一扇扇玻璃,几把旧椅子,痕迹斑驳。
秦咿等了会儿,有人走进来,高大的影子砸在她面前,仿佛带着某种声响。秦咿抬眸看过去,尽管早有准备,她还是愣了下,不自觉地叫出他的名字——
“谢如潇。”
大半年没见,谢如潇有了些变化,他瘦了,高了一点,短发刺黑,看上去质感坚硬。雨天光线浑浊,他浸在里头,又穿了身囚服,却丝毫不显狼狈,整个人介于少年傲骨和成熟深邃之间,气质清隽。
见秦咿一直盯着他,谢如潇挑了挑眉,对她笑了下,笑得有点痞。
真帅啊。
这么好看的男生,年轻又耀眼,却被困在铁窗内,不得解脱,遑论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