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鸿意被他横剑拦着推倒在床上,霜寒十四州压着胸膛。
然后,那个醉中的侠客膝盖一提,跪在床边,如此一撑,便晃晃荡荡,飞扑到古鸿意身上。
扑。
然后成了一滩。他埋首在古鸿意胸前的起伏间,许久无半点动静。
年轻人真好,倒头就睡。
古鸿意刚支起手肘,撑着半坐起来,便被从天而降的他,重新压在床榻上。
淡蓝的被褥被重叠的两人压出一个坑。
古鸿意只好随着他瘫在床上,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又被胡乱压于肘下,古鸿意闭眼叹息道,“此人喝大了当真胡闹,以后再不许他碰一滴酒。”
胸膛前一阵硬物的硌感。是霜寒十四州,夹在两人中间。
担心硌疼了他,古鸿意便控住他清瘦的腰,慢慢把醉成一滩的他扶起来,自己也稍撑起来身子。
这才发现,白行玉跪坐在自己两腿间,费劲地抬起眼,蹙着眉头,气息紊乱,手背按在自己小腹上:
他在执著地把古鸿意裂开的衣襟合上。
古鸿意无奈垂眸,笑笑,“他到底觉得我这副打扮有多难看。”
古鸿意伸手,直截了当地拍拍白行玉的脸颊,提醒他清醒点,“醒醒酒,你我是来寻仇的。正事要紧。”
那脸颊很烫,燎的掌心的疤痕都有些痒。
手掌被夺过,白行玉贴的很近,好像醉了之后连视力都模糊了一般。他悉悉索索往上面写着什么。
“此事往后放。”
古鸿意疑惑地一凝眉,倒没有将手掌从他指尖抽走,而是换了只手又去拍拍他的脸颊,“此事万分要紧。岂能往后放。”
白行玉摇头,没什么在乎的神色,躬身继续写着,“我的事不重要。我已经如此了。”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古鸿意语调严肃了些。深邃的眉眼稍稍凝滞,甚至考虑下手重些赶快催他清醒。
“救风尘。”
掌心,温热一笔一划回答。
“古鸿意,我救你出去。”胸膛前,伏着凌乱的长发与潮红的面颊。
古鸿意愣了愣,凝结的眉宇一下子松弛下来,想厉声戳他,语气却再也重不起来,只是轻声重复,“……你醒醒酒。”
白大侠当真入戏了。
“古鸿意,你不许经历和我一样的事情。”眼睫颤抖着垂下。
古鸿意本想再伸手拍拍他的脸颊,迫他清醒点,抬眼,却对上那双平日空洞冷冽的眼睛,如今全是焦急和伤神,月光在其间波动。
“古鸿意,你不许挨打。不许被灌酒。不许……”
他指尖匆忙的言语被中断于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古鸿意一手把他的腕心按的陷进床榻里,又单手控住他的脖颈,渡他完全跨坐于自己腿上,然后捋顺着他的头发,把他揉进怀里。
“没事……没事。我不会的。”古鸿意有些木讷地重复讲着。
和他相处这些时日,古鸿意发现他无论是怎样的尖锐与排斥,但被圈进怀里的时候,总会很快乖顺下来。
很管用。
古鸿意实在无奈。有些责难跛子刘师兄怎么偏偏带他去酒楼,又有些微妙的笑意,唇角浅浅弯起来。
原来,招式严谨毫无破绽的天下第一剑客,仅仅几杯酒,就能催成这样一滩胡言乱语的不靠谱模样。
早知如此,五年前在华山时,合该抱着醉得意师叔的大酒坛子去,先邀请白幽人共进几盏酒,如此,自己说不定就赢了。
古鸿意想着,眼睛一亮,有些懊悔当时不知此计策。那时,自己尚不了解他。
不过,心里却涌上几分温暖。原来世上除了盗帮的长辈,多出来一个人关心自己的死活。
“没事。我若落风尘,你就去找我师兄师叔。”古鸿意学师父哄自己的模样,轻轻拍着白行玉的背安抚。
认真思索片刻,古鸿意娓娓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