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清了那矾水书上的头两句,大意是让普奇保举他当大将军征讨策妄阿拉布坦,还有保举了两个人,说此二人可以做将军。
云安心说自己这位二伯也太异想天开了吧,都被圈禁起来了,还想上战场。
自己想上战场就算了,还保举别人,他现在保举谁就是害谁啊!
短暂的愤怒之后,康熙冷静下来。
哪怕信上的字迹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胤礽的笔迹,康熙仍不愿相信老二能蠢到这种程度。
老二被圈禁在咸安宫,消息怎会如此灵通?就算知道策妄阿拉布坦杀了拉藏汗占领西藏,又如何得知前线动向,确定朝廷即将派兵收复西藏?
这会不会是有人要害胤礽,想以此彻底激怒自己,致胤礽于死地?
是老三还是老十四?毕竟目前只有他俩有希望去前线督军。
他们一定是怕,他们到时候身在前线,自己三立太子,他们鞭长莫及,索性在离京前铲除后顾之忧。
康熙于是派小太监拿着矾水之书去咸安宫,亲自给胤礽看,问他这是不是他所写。
康熙甚至都做好了严查此事的准备,若真是老三或者老十四所为,他丝毫不会手软。
太监去咸安宫的这当口,太医赶到,给康熙诊脉,说他是急火攻心,开了一副汤药。
太医退下不久,小太监回来,如实传话,“二阿哥说,说这信正是他亲笔所书……”
康熙:“……”
康熙闭了闭眼睛,长长叹了口气,“二阿哥果然又犯了疯病。”
云安还以为二伯做出这样的事儿,皇玛法会处置二伯。然而几天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云安去乾清宫陪康熙吃点心时,还听见他差人催内务府把咸安宫冬天要用的炭早些送去。
“云安,你阿玛跟你提过你二伯吗?”康熙吩咐完小太监,转头问云安。
云安摇头,那必须没有啊!小家伙一脸无辜,“二伯是谁呀?”
“他啊!你阿玛的兄长,什么都好,可惜得了疯病。”康熙语气轻松,眼神中却是无尽的怅然。
云安歪歪脑袋,“什么是疯病啊?”
“就是今儿还对你好,明日就要打你。”康熙说完见小家伙吓得缩了缩脖子,不由笑起来。
云安鼓起脸颊,“安安最乖了,不许打安安!”她有些奇怪,皇玛法其实可以避开这个话题的,为何要跟她提二伯的疯病呢?
康熙把小孙女搂进怀里,“好好好,不打不打。”
云安试探着道:“二伯会不会打二十三叔、二十四叔呀?”
康熙道:“他在咸安宫住着,你们见不到他。”
“啊,那安安要提醒叔叔们,不能到咸安宫附近玩。”
“好。”康熙摸摸她脑袋,“不过也没人敢让你们过去就是了。”
云安一愣,皇玛法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二伯得了疯病吗?
她还以为这事儿要忌讳呢。
胤礽究竟有没有疯,是康熙说了算。他说胤礽疯了,就是疯了,他能教育好一个坏孩子,却无法治好一个疯子,祖宗留下的基业更不能交给一个病人。日后新君继位,也不至于要把胤礽一家赶尽杀绝,连得了疯病的兄长都容不下,何谈孝悌?
康熙脑中闪过几个儿子的身影,低头好奇地问云安,“你最喜欢你的哪个叔叔?”听说老八、老十、老十三、老十四都挺喜欢云安,尤其老十四,在自己跟前都念叨过几次小侄女。
谁知云安毫不犹豫,“二十三叔!”
康熙:“……”差点忘了,还有那小子。
“二十四叔也可爱哒!”云安道:“他和安安小时候一样,分不清四和十。”
康熙哈哈大笑,什么叫她小时候,她现在也还不到三岁啊!他笑完又道:“你和你二十三叔多教他,他过段时间就会了。”
云安确实有努力在教二十四叔分清这两个字,还特地拿出她的秘籍绕口令。
“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
云安发现自己说这段都经常翻车,还偷偷练了几遍才去教小胤祕。
晚上胤祕回到惠妃处,还在那嘀嘀咕咕,“四四四,四四四,四四四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