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闭嘴。”阿块烦躁地叫道,“难道你有老婆?”
流星子一僵,孟琅笑道:“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吧?照夜兄,据我所知,你似乎没有道侣。”
流星子嘴硬道:“我至少不会像你一样,有人喜欢还不知道!”
阿块反唇相讥:“你还没人喜欢呢!”
“喜欢本仙君的人多了去了好吗?是本仙君看不上!”流星子恼怒道,“我看你才是没人喜欢!”
“我有人喜欢。”阿块骄傲地说,“我比你厉害多了。”
“嘿——”流星子火了,“你说说,谁喜欢你?谁喜欢一个青煞——”
孟琅赶紧打断:“照夜兄,我们接下来去哪?回旅舍?”
“回什么旅舍啊?”流星子撇嘴道,“找个僻静去处,赶紧把那女鬼的嘴撬开。”他仰头望望碧蓝如洗的天空,又望望四周浓绿的山林,说:“我看这就不错,开个结界,保证没人能发现。”
他钻进林子,一抖袖子,就把红鸾倒了出来。流星子双手结印,铺开了一个小小的结界,就在这时候,阿块又听到了那扑腾声。
他立刻竖起耳朵,警醒地听着。结界隔绝了外面的声响,里面一片死寂,任何纤细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说话声、脚步声、呼吸声,排除这所有人为的声响后,他再听不见什么。
难道,刚刚那只是他的错觉?
阿块狐疑地沉思着,他轻轻拽了下孟琅,凑到他耳边,声音极低极低地问:“你有没有看到一只鸟?”
鸟?孟琅一抬头,就看见了绿荫中那只漆黑的雨燕。
对上那雨燕黑漆漆双眼的瞬间,孟琅忽然感到了一丝恐惧。下一瞬,那雨燕腾空而起,撞破结界,飞了出去!阿块立即追出去,他随手折断一根树枝,捋下叶子,投掷出去。那笔直的、纤细的树枝像一只利箭划过天空,射中了那只雨燕。它直直地坠了下去。阿块问:“它去哪儿了?”
“它掉下来了!”孟琅向雨燕坠落的地方跑去。流星子一头雾水,在后面大喊:“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急速穿过浓密的树林,扑进了红鸾的身体!刹那间,鲜红如血的煞气涌出,红鸾张开双目,五爪抓向了流星子!
第225章千面
流星子向后一退,红鸾一个翻身,踉跄爬起,冲进林中。流星子随即追去,可当他追出几十步后,却只看到了地上的一摊衣服。他望着那堆衣服,面色凝重。
那红煞跑了。
另一边,孟琅赶到那只鸟落下的地方,却什么都没发现。等他回来跟流星子会合后,才知道那只黑鸟居然跑了回来。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流星子想起那玩意儿撞碎了自己的结界,不禁悚然,“它一直跟着我们?”
“至少今天跟着。”阿块说。
“你怎么发现那玩意儿的?”
“它不像鸟。”阿块冷静地说,“鸟的胆子很小,刚才经那女鬼一叫林子里的鸟全跑了,可它没跑,这很奇怪。之后,你弄结界时,它又飞了进来,这就更不对劲了。”
“你居然能听见鸟飞翔的声音?”流星子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怎么能确信自己听到的是同一只鸟?”
阿块不以为然:“你听多了就知道了。”
“那的确不是一只普通的鸟。”孟琅拧着眉,焦灼地说,“刚刚我对上它的眼睛时,就像在看一个人一样”
国师躺在凉椅上,一边心烦意乱地摇着扇子,一边从膝盖上的食盒里拿一颗颗糖果似的红珠子吃。即使他得到了诸多保证,可要对付孟琅这件事还是让他焦虑不已。
他不安地按着自己的胸脯,那里曾经有一条巨大的伤疤,几乎将他劈成两半。多少年过去了,想到孟琅的那一剑他还是恐惧不已,那可是差点杀死他的一剑!
要不是遇到那个人,他就完蛋了。那人深不可测,国师与他交谈过无数次,可没有一次能揣摩清他的意图。不过国师若有所思地想,他觉得那人最近有些反常。他居然亲自派出分身监视孟琅,这可不像他一贯的作风。那家伙向来乐于把人当做棋子,自己则躲在幕后,坐享其成。
他慢慢地摇着扇子,想着那人反常的原因。就在这时,春台上那尊黄金做的神像睁开了眼,它开口道:“我的分身死了。”
国师一个激灵,立即从躺椅上扑下来,毕恭毕敬地来到神像面前。
“我把我的力量给了那女鬼,她成了红煞。”神像面无表情地说,“照原计划行事,务必杀死孟琅和那青煞。”
说完这些,神像的眼睛便闭上了。国师憋在胸腔里的一口气这才慢慢地疏出来,他怨恨地望了神像一眼,这东西就像一只眼睛,无时无刻不监视着他。他真想快点回娄京去,至少在那,他不用把这晦气的东西放在屋里。
他慢慢走回躺椅上坐下,心想,分身死了,是孟琅杀的?姓孟的还是这么厉害,他怎么没发现那只鸟的真身是谁?国师嘲讽地想,羽化岛上那帮人都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危险就在自己身边。神仙又如何?不过是群盲目自大的瞎子,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但是,那个人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两百多年过去了,他看着他一步步布局,一步步谋划,可他还是不明白,他这样费尽心机,殚精竭虑,究竟是想得到什么。
傍晚,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溜进了国师府。明亮的月光下,那人的容颜暴露无遗——那能称之为一个人吗?它脸上一片漆黑,仿佛一团混沌。它没有脸。那人虚弱地推开国师的门,走了进去。
“大人”它声音沙哑地跪倒在地,“我回来了”
国师举着铜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它,神色有几分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