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宝珠与赛雪对视了一眼,她们心里又担心鼠婆婆难过,又担心因为这件事婆婆无心管小满,矛盾极了。 大老鼠让她们稍等,过了一会儿,他过来领着两只小妖去书房。
宝珠她们踏入书房时,见到的就是一个披头散发、神情萎靡的鼠婆婆,她窝在一张大躺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婆婆。”宝珠与赛雪小心地向鼠婆婆问好。
“什么事。”鼠婆婆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满丢了,我们想找他,有什么办法可以寻找一只妖吗?”宝珠道。
“他也是因为嫁了人,要离开娘,才故意丢的吗……“鼠婆婆喃喃自语道。
宝珠呃了一声,挠了挠头,战战兢兢地提醒道:“婆婆,我们说的是小满,牛妖小满,二百来斤那个小满。
“我的女儿呀!”鼠婆婆恍若未闻,吱吱大哭起来。
书房里又开始妖风阵阵,刮得赛雪几乎要飘起来,被宝珠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拉在身旁。
哭了一阵,鼠婆婆在书房要散架前终于停了下来,顶着核桃大的肿眼睛,淡淡道:“去找算盘,犬妖都很能寻东西。”
宝珠与赛雪抱在一块儿,头发纠缠在一块儿,被大妖的妖力吓得瑟瑟发抖,听到这句话,赶紧告退:“多谢婆婆,我们这就去请算盘。”
鼠婆婆没有看她们,随意地挥了挥手。
宝珠走到书房门口,又回过头来,柔声安抚鼠婆婆道:“婆婆,你别难过了,白玉团他们离你也近呢,随时能回来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鼠婆婆刚止住的眼泪又决堤了,她捶胸顿足地嚎啕道:“这样近,干嘛要住出去,我的乖女儿啊。”
鼠婆婆的书房妖风再次咆哮,宝珠一时不察,呜得一声被风刮到了大门外,摔进泥里,半天没有爬出来。
躲在一旁的大老鼠踮起脚眺望了一会儿,无奈地对作鹌鹑状的赛雪道:“得,这下我只用送你出去了,走吧。”
大老鼠将赛雪送到大门外,宝珠才将将从泥地里挣扎出来,呸呸呸地往外头吐着泥巴。
“我看,最近还是不要在婆婆面前提及白玉团的好。”大老鼠与赛雪一块儿上前帮宝珠弄干净了泥巴,感叹道。
“我现在知道了。”宝珠心有余悸地点头。
她们与大老鼠道了别,回城打算去寻找算盘。
一路上,宝珠与赛雪都忧心忡忡的,想着该如何说服算盘,他们不久前才打了那样大的一架,也不知算盘会不会不乐意帮这个忙。
“对了,那朱公子与元小姐的事,了结了吗?”宝珠忽然想起来了,转头问赛雪。
听了这话,焉了吧唧的赛雪终于有了一点精神,答道:“了结了,鼠婆婆还是将两个孩子换回去了,婆婆说,算盘能帮元小姐一时,还能帮她一世吗?难道朱公子这一次没有让外室生出儿子,就不打算在外头弄出个儿子来了?算盘难道要次次都偷走他的儿子?”
宝珠唏嘘道:“是这个道理,就是元小姐可怜了。”
“所以鼠婆婆后来又对算盘说,让他教元小姐点别的,要是朱公子人都死了,哪里还能再生那么多儿子,这个才一丁点大的小儿子也顶不了事。”赛雪咧嘴一笑道。
宝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惊道:“还能教这个吗?”
“鼠婆婆说,算盘给她将道理讲明白就是了,元小姐有四个女儿呢,为母则刚。”赛雪越说,脸上越是崇拜,“鼠婆婆可真厉害。”
“谁说不是呢。”
两只小妖絮絮叨叨了一路,又翻墙来到了算盘门口,小心翼翼地敲门道:“算盘,你在家吗?”
她们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算盘站在门后严肃道:“何事?”
宝珠讪讪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算盘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胸膛,矜持道:“如今,你们也有要我帮忙的时候了。”
赛雪搓着手,一点气焰也没了,唉声道:“算盘,你大人有大量,帮帮我们吧。”
算盘好险不是原形,不然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他昂首道:“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你们等等,我先跟东家告假。”
他这一说,宝珠也想了起来,若是去找小满,还不知何时能回来,连忙从怀中掏出纸鹤,传信给李挚,让他不要担心。
三只妖怪准备了一番,一齐出发去了小满上工的码头,到了地儿,算盘啪地一声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黄狗,他先是低着头,冲着赛雪手中小满的臭鞋子深吸了一口,又闭上了眼,仰起头,仔细地感受着码头中无比复杂的各种气息。
宝珠与赛雪屏气凝神地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黄狗算盘睁开了眼,朝着东边道:“他们往这条路走了。”
两只小妖长舒一口气。
虽然知道小满要去朝云县,可是她们却不知道小满是走的哪条路去的,若是在路上出了事,即使赶到了目的地,她们也找不到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