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湛没意识到他正在后退,直到后背贴上了刺骨冰冷的门板,才发现自己竟是出了冷汗。这门是精铁所制,分外厚重,且在刚才就悄无声息地自动关上了。池湛在“太子发疯管他先刺再说”跟“走为上策”中间权衡了两秒,选择了第二个。
因为他发现……他没带刀。
总不能拿激光捅,哪怕再牛逼也是血肉之躯,会死人的。
池湛深吸一口气,迅速转身开门跨步一气呵成道:“殿下那我先走了有事再——”
只听“轰”一身震响,一双手骤然将那扇半开的门猛然推回原位,池湛心跳骤然一停,继而被迫转身。只见太子殿下一手按住门板,另一手扣住他肩膀,强制性与他对视。
“晚了。”太子殿下的声音喑哑低沉,眼中燃烧着一簇冰冷火焰。
池湛被男人几乎是压在了门上,只着一件单薄黑T的削瘦身躯立时被太子殿下身体的迫人热度烫了一下。
太子殿下并未穿礼服,相反,他同样穿了件休闲T恤,跟一条单裤,那T恤的料子似乎是蚕丝所制,比池湛身上那件还薄,也就导致两人身体严丝合缝贴在一起,连插张纸都插不进去时,他能够完完全全感觉到太子殿下任何的身体变化。
池湛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都是男人,生理现象自然都懂,然而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贴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脑中警铃大作。
池湛还未想好对策,便被一根手指挑起下巴,侧脸则被轻轻地抚摸了下尚好的皮肤,那动作就像抚摸一只名贵敏感又胆小的猫咪皮毛那样轻柔。
“真可怜。”太子殿下轻声说。
池湛却很不习惯这种感觉,像是被捧在手里那样的感觉,他抿紧了唇,正要扭过头,避开那道视线,下一秒只觉温热的触感落在了他那仍炽痛灼烫的伤痕上。
那一刻池湛浑身都僵住了,巨大的惊疑感犹如巨浪波涛冲上全身,直使他头晕眼花。
细密的舔舐着伤处的每一个部位,舌尖滚烫,又透着无尽的温柔,舔入破损的划痕,吮走湿漉漉的斑驳血迹,与那无穷无尽的刺痛感。
池湛震惊得连眼睛都不眨了,定定地望着空中虚无的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脸上的灼烧感随着舔吻的动作越来越轻,最后只余下湿漉漉的感觉。
而在池湛感觉不到疼痛后,这个吻猝然换了地方,开始亲他的眼睛,眼睫毛也因此翕动不停,仿佛被人强行留在枝头的蝶翅,同样被舔得无比湿润。
“殿……殿下。”池湛终于开口,声音也是沙哑的,“已经不疼了。”
太子动作稍稍一停,饶有兴致道:“硝烟味的。”
池湛稍抬手,触碰自己的脸颊,手腕却被捉住:“还没好,别碰。”
池湛眨了眨眼,只见太子殿下望着他,那眼中所燃烧的冰冷火焰已经消失,转而则变成了更为幽暗深沉的情绪。
那是欲望。
“您到底……”
“谁伤的你?周翼?”太子殿下微微低头,抵在池湛额头,体温比池湛还要高。
“我不清楚。”池湛谨慎道,倘若先前他以为是岑迟动的手,但现在他又觉得,或许并不全是他。
“我会查出来的。”太子殿下嘴角一挑,然而却并不带多少笑意,随后细密的吻如同雨滴般落下,掺杂着略微模糊的低沉声音,“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池湛,你知道我有多高兴么?”
池湛还未说话,那个吻落在他的唇角,试探地亲了亲,旋即以不容拒绝的姿态长驱直入,这时候先前那股温水煮青蛙的温柔已经全然消失,继而变成了某种异常凶狠,且毫无耐心可言的深吻。
今天是他的易感期第六天,其实对大部分Alpha来说,这时候最难捱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只消打一针抑制剂,就能回归正常生活了。
但周宴行不同。
他已经在之前打了远超正常数量的抑制剂,现在抑制剂对他而言就跟水一样丝毫不起作用,这就导致他的易感期无比漫长,且比普通Alpha还要更难熬——温度不对,湿度不合适,光线刺激……任何一点失误都有可能让他的易感期二次爆发。
而池湛很不巧,正好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毫无察觉地撞进周宴行的怀里。
池湛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耳畔嗡嗡作响,甚至连身体都有些发软。
这当然不是因为单纯的吻,而是因为,岑迟说的不错,大量的信息素包裹在□□之中,所以之前为了缓解池湛发热期,才会选择亲吻的形式。
但若是一个普通亲吻也就罢了。
出于易感期并熬了好几天,信息素浓度已达最高峰值的Alpha,就这么吻下来,无异于是给不会喝酒的小白强行灌了一杯深水炸弹,不晕就算幸运了。
“没有别人的信息素了。”太子殿下将鼻尖贴在池湛湿漉漉的皮肤上,不住嗅闻,半晌很是满意地在池湛唇角再落下一吻,带着些许诱哄,“你的信息素呢?可以闻吗?”
话虽然是询问语气,但手指已经捻住了池湛后颈的隔离贴,大有下一秒就撕开的趋势。
池湛:“不、不行……”
他昏沉的意识因为这句话骤然清醒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