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有点明白,这两位学霸夫妻为什么成了今天冷战的这种境地了:
谁都有学术理想,谁都不想浪费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时间。
因此,都觉得对方不顾家,都觉得对方不支持自己的事业。
顾嬿白:“……”
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两个人,无论站在谁那边,可能都觉得这人没错。
一边是家庭,一边是事业。
事业家庭没有精力兼顾时,那心中就只有不满。
“我大哥还训我,”
宋酒这时又幽幽道,“说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沈成砚的事业,好好照顾家庭,替他解决后顾之忧……说他是个男人我是女人——”
说着一顿,自失一笑又轻轻道,“女人的事业就不是事业了么?女人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女人放弃?”
连她自己的大哥宋宴都这么说,她心底的那抹怨气便又进一步加深。
顾嬿白沉默地听着。
好在宋酒哪怕是放松了说话,也很有分寸感。
话语沉静,没有那种歇斯底里地怨怒之气。
“别为难,”
宋酒说着,看着微微蹙眉的顾嬿白,不由又一笑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帮我解决的,别怕。”
这话竟有一点轻松调侃的意思了。
顾嬿白不由失笑嗯了一声。
“宋姐,”
顾嬿白笑了笑后平静道,“我也不懂太多,不过我觉得,人生在世,除了生死别的都是小事。不计较太多得失,按自己的心之所向去努力,做一个问心无愧罢了。”
宋酒微微一怔。
别的话还好,“问心无愧”四个字却让她心底微微一动:
她视线落在那边正和小金毛玩的不亦乐乎,咯咯笑个不停的儿子,眸底不由一丝水色闪过。
她无愧么?
扪心自问,她在心底深处,是知道对不起儿子的。
“这话,如果今天是沈成砚在和你聊这些,”
顿一顿后,宋酒忽而轻声道,“你会跟他这么说吗?”
问心便是一个反省。
不会因为她是婚姻中的女方,就专门劝给她听的吧?就如大哥宋宴那样。让她反省,为什么不让沈成砚反省?
“为什么不会?任何人,”
顾嬿白一笑道,“包括我自己。”
她之前一个人在世上重疾缠身,孑孓独行,挣扎自省中,看开了很多东西。
宋酒讶异地看着顾嬿白,片刻后,两人对视一笑。
“真是难得,”
宋酒也自觉诧异,很是坦诚道,“我许久没跟人这么聊过了,没想到今天我在你跟前这么放松——我心里舒服了不少,只是抱歉打扰了你这么久,还耽误了你的事情。”
说着站起来道,“我先带宣宣回去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到时咱们再聊。”
“好,”
顾嬿白笑道,“我这里,宣宣什么时候想来,你就带他来玩。”
宋酒叫过来和小金毛玩的正嗨的沈熠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