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知她一知半解,向她解释得清楚:“蒙乌鲁虽然难缠,但劣势在于他久踞蒙西,并不熟悉苍梧这边的气候地形。”
“我们占据天时地利,取胜只是计日之功。”
黎梨听着他的嗓音,轻轻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
她往身后靠,半倚到他的肩侧,松和气氛地搬出那日重逢说的话:“郎君为兵作将,最有本事。”
夜风拂面,清淡的香气徐徐沉浮。
云谏低头看见她柔白的脸颊,在粗砺的沙洲暗夜里,像一捧早春未化的雪。
“最有本事?”他不紧不慢地重复着这四字。
黎梨隐约听出些什么意味,他的下颌便蹭到了她的鬓边。
“明日出发,又要许久见不到了……”
握在腰间的力度也晦明了些,她微微羞赧地侧开脑袋,却听他轻声问道:“迟迟今日,可愿主动一些?”
黎梨顿了顿,脸上烧得更热了。
她在原地踟蹰良久,暗念着“他明日出征,明日出征”,终是做足了准备,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她用力柔缓,想主动些将他拉去望阁角落里,那有张歇息所用的小榻。
云谏意识到二人理解的误差,倏尔笑了起来。
他反客为主,将她拉去另一边。
临着沙洲的阔敞格窗,云谏坐到一旁的宽椅上,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一手搭在自己腿上,似某种劝哄的邀约。
“坐上来。”
昏黄的壁灯斜斜照着,窗栊边的轻纱软稠缓缓落到地面,堆叠出朦胧的影子。
黎梨双手按在云谏肩上,被临窗沙夜的风拂
得青丝散开。
云谏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替她扶准了,耐心地教着她:“感受到了么?”
“迟迟……坐下去。”
黎梨听着夜风卷起细沙的声响,放缓了呼吸往下沉。
细微的渍声像小兽进食的吞吐,黎梨耳声凌乱,脑子里也是繁剧纷扰,似有无数思绪混搅。
她时常觉得自己与云谏是不相配的,只是他足够温柔耐心,总能让她慢慢适应。
但如今交由她自己主动掌控,有些分波推流的感受,真是清晰强势得无法忽视。
她闭了闭眼睛,难耐地小口小口地吸着气。
云谏揉着她的后颈,声声哄着她放松一些,但黎梨仍旧卡得吃力,不上不下,难以适应地阵阵紧绷着。
在她的紧张里,云谏的瞳孔时时涣散又凝聚,终于在她轻声啜泣说着“坐不下”的时候,他搂住了她。
“趴我身上。”
他说:“我帮你好么?”
鼻息间尽是香甜得诱人的气息。
蜜罐已经装满了蜜,花场的农家一手握着沉木麈柄,磨蹭着对准,未料想会沾得满手蜜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