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泣血般,声?声?入血肉,声?声?剥人骨。
她知道,齐珩听不得这些话?。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齐珩对她有愧。
这辈子他都是欠她的。
“锦书?,我真的有难言之隐。”齐珩眸中含泪,他俯下身握住江锦书?的指尖,却不料被江锦书?撇开,她撇过头不再看他。
“齐珩,你说过的,我们之间,不隐瞒。”江锦书?转头,直视他的双眼,斩钉截铁道。
“你答应过我的,会放过阿娘,放过江氏,可如今呢?”江锦书?单臂指着窗外。
随后她沉沉地拍打自己的身前,“我的阿耶阿娘在那荒芜之地阖目,我的族人,还系在狱中,不知生死,这便是你口中的放过?”
齐珩闻之心碎,他稍稍退后:“锦书?,这世上不仅仅有黑白对错那么简单的。”
她兀地站起身,声?嘶力竭地喊道:“可我不管,我不管你见到的如何?,我只顾我见到的。”
“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在哪?”
“在我濒临绝望之时你在哪?”
“在我生阿媞时,任由那些人摆弄,受尽屈辱时,你又在哪啊?”江锦书?怒道。
江锦书?讽笑道:“其实,你早就想这样?做了罢,为了权位,你可以?抛弃妻子,可以?抛弃女儿,我都了解的,了解的。”
末了,她仍觉不够,故意地补上一句:“毕竟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齐珩这时才抬起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为了荣华,抛弃了你的母亲,选择了谢贵妃,连母亲都可以?抛弃的伪君子,何?况是抛弃妻女呢?对吧?”
江锦书?笑了笑,瞧见齐珩红着双目,蓦然?觉得畅意。
而后她更刻薄地继续道:“你母亲也不是干净之人,她当?初勾引先帝,不也是为了权位吗,如此看来你倒颇得她真传啊。”
“你和你娘,一样?的,贪婪,下贱。”江锦书?骤然?高声?道。
她攥紧了手?掌,她知道陈氏是他的底线。
她今夜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让齐珩彻底厌弃她吗?
“江式微。”齐珩怒不可遏地唤着她的名字。
江锦书?愣住,这是齐珩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和梦境中的声?音交叠一起。
“你这些话?太过分了。”齐珩低着头,声?音却很冷。
齐珩眼中微红,或是气怒江锦书?侮辱他的母亲。
亦或是惧怕江锦书?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拂袖离去。
江锦书?瞧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地、颓唐地靠着墙瘫坐在石砖上,蓦地落下泪来,她崩溃地坐在那里哭泣。
齐珩走出内室,听见身后传来的泣声?。
他脚步一顿。
随后大步向外迈去。
江锦书?抱膝坐在地上,她抚上心口处,那里隐隐作痛。
齐珩走了。
以?往他都是哄她的。
这是他第一次与她动气。
她知道,他受不了别人侮辱他的母亲,所?以?她如此做,仅仅只为了齐珩能?彻底放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