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有异议?
在座的又有几个人手底下?是干净的?王铎这是摆明了要支持天子,迁政事堂到中书?省,是王铎必为之事。
方才柳治平被王铎揭了老底,眼下?王铎这话可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么??
意思就是谁敢再反对?,那他王铎也不介意再揭老底。
他们可不是柳治平,自然没那么?傻,犯不着去得罪如日中天的中书?令。
“那便好?。”王铎啜了口茶,随即将茶杯稳稳地放于桌案上。
众人退去,唯独张应池未动身离开。
王铎带着深意笑看?他一眼,道:“怎么??观棋兄,可还有事?”
“在下?只是疑惑,伯仁兄向来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怎么?突然发难了呢?”
王铎向来办事有分寸,便是再想杀鸡儆猴,威慑众人,彻底撕破脸还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所以他才问?出了口。
“观棋兄,你知道的,我?眼里不容沙子。”王铎面无表情道。
“裴戎私底下?给?柳治平送了不少?财物,还约为姻亲。”
“据我?所知,柳治平没推辞,二人甚至商议,拉我?下?水,换柳治平做这个中书?令。”
就柳治平那个德行,中书?令怎么?着都轮不到他。
当初他抬举柳治平做宰执,他不回报也就罢了,没想到二人还合谋妄图取他而代之,此等见利忘义的小人,他片刻也容忍不了。
一边借他中书?令之名狐假虎威,拉拢朝廷官员,一边与别人联合算计他。
柳治平他势必容不下?了,借此也敲打敲打那些有异心之人。
他们那点隐秘,全?在他王铎手中。
一个也跑不了。
想给?他王铎下?什么?绊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倒是让王铎没想到的是,张应池竟一改作风,头一回涉水。
他向来如他的字一样,观棋,观棋不语真君子【5】,看?而不言。
仿佛世外看?客一样,从不牵涉其中,不沾污垢而去。
虽然与他私交甚好?,但也止于私交,从不干涉朝政党争。
王铎知道,张应池有自己的一番傲骨。他欣赏张应池的傲骨,所以也不强迫他站在自己的船上。
“观棋,放心,无论政事堂如何迁移,你张观棋永远都会是宰执之一。”
说罢,王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张应池的肩头。
“但听陛下?圣意。”张应池打揖,说出的话滴水不漏。
王铎冷笑一声,看?来张应池还不肯接受他的拉拢。
也罢,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
堂外风起,甚冷。
张应池回了宅邸,其妻王氏便迎上替他宽了外袍,道:
“郎君可算是回来了,妾听隔壁柳公院里一直在嚷嚷呢。”
当年张应池调回长?安置办宅第?时,恰好?就是柳治平推荐的,因此两家相邻,平日里也算得和睦。
“伯仁兄今日与柳清明是彻底撕破脸了。”张应池喝了口茶汤,与妻子分享着今日之事。
“中书?令不是与秘书?监一贯交好?么??”王氏一边用铜熨斗熨烫着张应池方才换下?的外袍,一边朝着张应池问?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6】本就是因利而聚,自然也因利而散。”张应池一语道破。
“是啊,但是郎君夹在中书?令与秘书?监中间,也是艰难。”王氏叹道。
“夫人放心,我?不参与他们二人之事,也不参与党争,咱们只安生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夫人莫要再发愁了。”张应池安慰王氏道。